。那换一个问题。”
他连换十处地点,问题都没有成立,因为霁霄总有办法两人都救,或者说,掉进整个门派,霁霄也有法子救上来一半。
孟雪里深吸一口气:“好吧,算了。”
霁霄温和道:“别想太多。今夜不要打坐修炼了,早点休息罢。”
道侣这种安慰方式,无法令孟雪里宽心,胡肆的突然到访使他心神不宁。他没有揣摩、猜测别人心思的习惯。这是他的短板。
深夜,孟雪里坐在观景台,看周身翻涌的云海,近在咫尺的月亮。
霁霄从身后走来,与他并肩而坐:“睡不着吗?”
“睡着了,又醒了。你呢?”
霁霄:“你在我隔壁,我感觉到你出来了。”
观景台万籁俱寂,只有风声过林。
孟雪里望着霁霄,怔怔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将长春峰升上天空,远离人间,像天湖大境一样。不,比天湖大境更像世外桃源。
“我们俩就在长春峰,四季花开,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不去找别人,别人也找不到我们。管他人界还是妖族,那些纷纷扰扰,全都不理会了。”
霁霄轻轻抚摸他后颈。
孟雪里心血来chao,冲动追问:“你说,会不会有这一天?”
最痛苦不是失去,是失而复得,如果,他从来不曾与霁霄互通心意,不曾有过此刻的美好,便不会患得患失。
相爱让最英勇的战士露出软肋。
孟雪里不能想象再次失去霁霄。
月色怡然,心爱的道侣在怀中,换了旁人,总会说两句好听的话。
霁霄还是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行。”
“你不能骗我一晚上?”
霁霄看小道侣表情不对,双眸shi润可怜兮兮,心软补充道:“真的不行。”
孟雪里毫不失望,心道果然如此。如果霁霄答应,便不是霁霄了。
霁霄真人鼎盛时,神通胜过天湖大境之主。将一座山峰升至天空,又有何难。
但此事无关能力,而是选择。
他决定换个话题:“你为什么懂妖族的修行功法?能教我,还能教蜃兽,教海蛟?”
霁霄:“我与师兄拜入师父门下,修行一段时间后,师父答不出我们的问题,他就说不知道,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学。因为师父不会,我们师兄弟,只好什么都学一点。”
世间本来没有道,霁霄与胡肆多半靠自学。翻阅古籍,向上古大能学习;游历三界,向妖、魔学习;甚至观察一片云的流动,一朵花的开放,向自然学习。
原来他们在论法堂,授课长老遇到无法回答的问题,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信,会训斥提问学生:
“你们这个程度,思考这种问题没有意义。”
“基础剑诀都没有练好,想得太多,必然陷入迷障!”
霁霄与胡肆的师父不一样,坦然承认答不出:“修行漫漫无边,人在天道、万物之前,渺小如一粒尘埃,所知不过千万分之一。你俩聪明,等你俩学会,多教教为师呀。”
孟雪里听得好生羡慕:“你年轻时候,一直在学东西,真好。我就到处打架,唉。”
他有很多羞耻历史,不忍回首,更不敢让霁霄知道,怕霁霄笑话。
孟雪里:“若非从前轻狂,说要做万妖之王,雀先明就不会一直记到现在。”也不会负气飞走。
霁霄:“我十六岁的时候,寒山兴起一件事。刚学会御剑的寒山弟子,喜欢站在接天崖边打赌。赌谁艺高人胆大,敢从接天崖上闭眼、背身往下跳。”
孟雪里惊奇:“你也跳过?”
霁霄:“跳过,我和胡肆都跳过,差点没命。然后我们吵架,三个月没理对方。”
其实是胡肆与人打赌跳崖,直到地面三丈才召来飞剑,飞剑未达,轻身术真元不足,霁霄御剑赶去救他。
孟雪里大笑:“堂堂剑尊,还干过这种傻事?”
霁霄任由他笑:“后来师父仙逝,我自立门户,便选了接天崖做洞府,以后的寒山年轻弟子,只来崖边感悟剑意,不会再无聊的打赌跳崖……”
孟雪里:“我想回到过去,认识十六岁的你。”
霁霄:“我也是。所以,没事。”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孟雪里听懂了,心中一道暖流淌过。
霁霄讲这些给他听,是一种笨拙的安慰:我也干过傻事,没事。我也与人吵过架,没事。
霁霄在担心他,怕他沮丧,怕他难受。
霁霄忽然道:“我会帮你。”
“什么?”这次孟雪里没明白。
霁霄摸摸鼻子,不太确定道:“之前你问我问题,我回去之后一直在想,你到底想问什么。我觉得你可能在问,如果你和胡肆打起来,而且不死不休,我帮谁。对吗?”
孟雪里目瞪口呆地点头。
霁霄认真道:“如果是这个问题,就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