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嚯”的推开,来人扇着袖子,毫不见外的进门倒水饮了一大杯。
薛延未反应过来之时还想问问他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看清人脸之后,险些没被嘴里的面条给呛着。
“你怎么来了!”他瞪了眼钟泊雅,瞬间想起自己衣衫不整,有辱斯文,赶忙把敞开的衣衫拢上。
钟泊雅喝完水,喘了口气,不咸不淡的看了眼薛延。
“有吃的吗?”他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像是饿了许久似的。
“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去让人给你做点。”
钟泊雅又饮了一杯茶水,端过薛延的面碗,夺过他的筷子就吃。
“你自己再去要一碗。”钟泊雅塞了一口面才有了点实在感,他为了能赶上薛延,快马加鞭两天两夜,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再来两碗。”
钟泊雅饿得太久,吃得又急,半碗面吃下去就已经吃不动了,最终的两碗面都落在了薛延的肚子里。
他躺在薛延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薛延站在床前,想笑又不敢笑。
靠着床沿蹲坐在地上,看着钟泊雅睡得深沉,他睡了一天,没有什么睡意。天气很热,即便开着窗,也没有多少风。钟泊雅因为太累睡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但额头上全是汗珠。
薛延出门打了桶井水,在床边撒了一圈,又找了个蒲扇一下一下的给钟泊雅扇风。
他觉得命运真是奇妙,他昨天还万分的渴望想要回到平京去见钟泊雅,然后今天钟泊雅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睡在他睡过的床上,和他同食一碗面。这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
薛延伸手碰了碰钟泊雅微凉的脸颊,钟泊雅是个金贵的人,皮肤嫩的像豆腐,薛延生怕自己这一双糙手一碰,给他碰坏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两指的指腹碰到那顺滑的皮肤上,像是摸上了水煮蛋一样的弹嫩。他戳了戳钟泊雅的脸,又触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在心里默念“罪过”。
“傻子。”
无论大陈的局势是怎样的,薛延都不觉得钟泊雅适合出宫。
想要钟泊雅命的人太多了,他出宫无疑是把自己置于众人的眼中,就算他身边带着大内高手,但凡事皆有例外,钟泊雅只要是在宫外,就有危险。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他亲自出宫来对付,但他这么做就是傻。
如果他薛延对付不了这个人,也不幸的命丧黄泉,大陈赔掉的只是个以后都当摆设的将军。可钟泊雅不一样啊。
“这一路我要如何护你周全呢?”薛延喃喃道。
钟泊雅一觉睡到了天明,他是真的累极了。从回宫安排事宜到出宫,他是半点都没有停歇,到昨夜他才算是真正的合上了眼。
薛延坐在床榻上,半个身子靠在床沿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把蒲扇。钟泊雅抿唇一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脑门。
“起来!”
薛延虽然睡着了,但也没有放松警惕之心,钟泊雅一推就睁开了眼。
“本公子要洗漱了,你去打点水来。”钟泊雅抬了抬下巴,傲气十足,真真像个出远门的公子哥似的,和昨晚那个饿得抢他饭的人完全不搭边。
薛延坐了一夜,腿麻了一半,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但是半边身子酥麻感在他的血ye里横冲直撞,撞得薛延半身不稳,直接砸向床上的钟泊雅。
钟泊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当然没法子稳住薛延这人高马大的身躯了,被他压的直吸气。
“薛衡臣!”钟泊雅抽着气,咬牙切齿的叫他的名字,“我要被你压死了!”
薛延忙不迭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活动了下身子,那酥麻感才稍稍好了点。
“莫恼,莫恼!”薛延摆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去给你打水洗漱,让伙计送点吃得来,你再躺会儿,再躺会儿!”
薛延瘸着腿一边说一边快速向门口挪动,话说完,人也遁出了门。
钟泊雅哭笑不得,吃痛的揉了揉被压到的胳膊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儿时,薛延惹恼了他,总会耍着无赖将此事揭过,然后大家皆大欢喜。
待薛延打完水回来,钟泊雅还坐在床上,他穿着亵衣抬眼看着端着脸盆进门的薛延。
“濡域还不换衣?”
钟泊雅用下巴指了指屏风上搭着的衣裳,“你不伺候,我怎换?”
薛延瞪直了眼睛看着钟泊雅,于是两人干瞪着对方。片刻后,薛延轻咳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架子上,走到屏风前拿起钟泊雅的衣裳伺候他换衣。
钟泊雅的衣服真真是皇宫中的上品,薛延研究了半天才知道这衣服该怎么穿。
左一圈,右一圈,一圈右一圈,绕的薛延的眼睛都快花了。那薄薄的丝质的衣裳在钟泊雅的身上绕了一圈后,将这人衬的仙气十足,若不是他脸上还有熬了几夜的胡茬在,真的是个绝世的公子哥儿。不过这胡茬也不影响钟泊雅的美。
伺候完钟泊雅换衣,就要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