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隐去。
“清河怎的又伤了元神?”青攰神器晃动着问:“喂,恶婆娘,你可是没待他好?”
曲陵南懒得理会他,问:“你没事了吧?”
“本尊怎会有事?本尊可是……”
“行行,你没事我走了。”曲陵南不耐地摆摆手,头也不回迈腿就走,边走边道,“别忘恩负义啊,你敢给我背后来一下,回头有你好看!”
“喂喂,你走什么啊,你就留我在这哇,喂,本尊跟你说呢……”
曲陵南回过头,认真道:“我有名有姓,不叫喂,这是第一,第二,我早把你送人了,这回不过看在清河面子上救你,你以为我乐意啊?”
青攰神器晃动地更厉害,它竟然哇哇大哭道:“你还好意思讲,若不是你无情无义,将我胡乱送人,我怎会落入这般境地?现下你又拍屁股要走,等下那大恶人回来,只怕要更加变本加厉对付我,只怕这回就要炼化了我。可怜我如今神力失了大半,无依无靠,只能任人宰割,你干嘛救我,你这样还不如不救呢……”
曲陵南听得头皮发麻,正要跑开,哪知青攰的哭声竟然如影相随,他边哭便道:“别以为你逃开就没事,我跟你可是定了束魂断神咒。只要元神不灭,你走哪,我都哭给你听!”
“你娘的。”曲陵南骂了一声,立即转身,一把揪住刀柄道:“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我还不是孤苦无依,任人宰割……”
“闭嘴!”曲陵南喝道,“你到底想怎样?”
青攰一下不哭了,道:“我要你替我破了那大恶人加诸我身上的伏神咒。”
“那是什么?”曲陵南皱眉问。
“就是一种让我傻乎乎只能听他使唤的咒语,很霸道,很厉害。”青攰道,“而且不是好货色。”
曲陵南断然拒绝:“文始真君与我无关,我没本事解这什么咒。”
“天底下只你一人有这本事。”青攰振振有词道,“那大恶人成天念叨你,都念叨到走火入魔了。你瞧瞧这四周,尽是你用过之物,他用本尊看守这些废物多年,简直是对本尊的侮辱!你说说,哪个修士会用上古神器镇守这么些玩意儿?这还不是走火入魔是什么?”
曲陵南心里一震,抬头问:“你说啥?让你镇守啥?”
“镇守你用过的杯子,穿过的道袍,丢过的纸鹤,绑过头发的发带。”青攰怒道,“我觉着那大恶人脑子已然疯了,但他每次发疯,实力便往上又升了一级,都怪你,当初出秘境时害老子元气大伤,连个元婴修士都打不过,只好陪着他发疯。”
☆、第111章
曲陵南原以为自己最是飒爽痛快,寻常女孩儿用的那些花儿粉儿,她一概没用过,女修们好讲究个环佩长裙,她亦从未有过。从小到大,就连她固定穿的衣裳,换来换去也不过两身。
她凡事皆以不麻烦为基准,能减则减,储物袋中亦长年空瘪,她以为自己所有之物极少,可时至今日她方知晓,原来从一个小姑娘长大成人,她也用过这许多东西。
她亦从未想过,这些东西有朝一日,会被人一件件妥善收好,郑重收藏。
豁口的小茶杯,那是她初来琼华,学沏灵茶时笨手笨脚打翻过的器具,曲陵南犹记得师傅抠门得紧,不肯给她上好的灵玉茶具,只给了套寻常粗瓷的了事。
后来她点茶的功夫渐渐像那么回事,师傅方将自己常用的茶具交给她,这套最初的粗瓷茶杯,一套四个,摔了三个,硕果仅存的一个还磕破了杯口。
曲陵南不爱浪费东西,这茶杯便留下自己用,一用便是好些年。
现在它光洁如新,粗瓷质地亦有玉质润泽,想来是有人施了除尘术于其上。
茶杯边上,挂着两件小孩穿的低阶法衣,不用看曲陵南也晓得,这是她平时第一回自师傅手上拿到的馈赠,那时在上古冰洞中,孚琛收她为徒,连法衣及辟谷丹一同赐下。彼此尚年幼,曲陵南想这师傅可真不赖,又给吃的又给穿的,跟着他挺好。
于是她傻乎乎地跟着上琼华,傻乎乎地一个劲想,这么好的师傅可不能怠慢了,她得还师傅更好的,她要养活师傅。
若说这几样东西都太过寻常,只引起若有若无的回忆,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木匣子,却令曲陵南瞬间红了眼眶。
那匣子里,装着好几十只紫云飞鹤。
曲陵南怎会不认得?这里头的每一只飞鹤,都是她拿月俸换来的,那时孚琛闭关冲阶,她一个人在琼华派百无聊赖,闲来无事便格外想念师傅。哪怕师傅言明一月只准发五只飞鹤来传话,她亦全然不顾,总是想起来就放一只,想起来就放一只。
原来不知不觉,已然积下这么许多。
其实那会能有什么正经事?琼华派小弟子生活固定,修炼学习忙得不行,念来叨去,也不过是些寻常琐事,什么师傅我今日揍了谁一顿,什么毕璩师兄太坏了,师傅出关定要替我揍他等等。
那会孚琛极为不耐,偶然回一只飞鹤,也多是训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