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一身的兜帽衣衫,看他耳垂上挂的一个小小朱砂色的原型配饰:“我看你的打扮,你是来自塞外么?”
那草编的蚂蚱蹦蹦跳跳的,一不小心就蹦到了池塘里,左临心哎呦一声,就看见那蚂蚱上下沉浮了两下,又自己爬上来了。顾诛轻笑了一声,他腰间叮咚两声,左临心望过去,那是两片月亮形状的玉饰,雕着很简洁的花纹,行动间两相交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顾诛道:“我也住在山上,在北边。不过那里并没有什么好风景,终年都是白茫茫的雪,也没什么好看的。”
左临心忽然想起之前追击生魔时候,在桃花林里看见的那片雪山,当时顾诛就是坐在山巅上,难道那里就是顾诛的家乡么?
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人坐在树下,加上天黑,正好就是一个看不见的死角。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就看见一身暗粉衣裳的连步瑶从后门悄悄走了出来。
左临心和顾诛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都这么晚了,连姑娘身体又是刚刚好转,不知要到哪里去?难道是生魔没有除尽,又来害人了?
连步瑶神色匆忙,也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只顺着后门的一条小路而去。左临心怕她出事,和顾诛两人跟着她走了半晌,终于在一间药铺后面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两个人藏身在暗处,看见连步瑶神色紧张地左右观察了下,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哨轻轻吹响。不多时就从街角拐出来一道急匆匆的身影。那个人身量并不高,半批着头发,身后还背着一个剑匣。夜色中看不太清楚面目,但依稀是个少年人。
连步瑶看见来人,很是欣喜地依偎过去。
左临心在心里哦了一声,暗想,原来连姑娘是来会情郎了。只是看着架势,想必连家二老是不知情的,即便知情,只怕也是不允许,害的她只能半夜出来偷会情郎。唉,若是连家二老早点成了这桩姻缘,说不定也就没生魔抢人这出劫难了。
再看顾诛,微皱着眉头正看的专注。左临心用手轻轻碰他,示意既然是情人之间的事,就不用多Cao心了。
那边连步瑶轻声道:“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个少年叹道:“我是瞒着师兄弟们偷偷出来的。只想着,能见你一面,死了也不怕了。”连步瑶惊道:“你乱说什么?”少年道:“你还不知道么,矢卯派如今已经是内忧外患,自师父死后,我们被仇家追杀,一路退出山门,门下弟子也就只剩下了我们十几人,只怕再过些日子,连矢卯派这个名字也保不住了。。。。。。我和师兄弟们拼尽全力夺了这个宝贝,本想着靠它光复门派,谁知道只为了找它,已经伤亡惨重,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唉,更何况不知是哪里走了风声,竟被容易阁听到了消息,一路上他们穷追不舍,我们为了躲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和丧家之犬一样了。我现在只求能带着它安全回到门派里。唉,我今天来见你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被发现,还不知要怎么和师兄弟们解释。”
连步瑶道:“什么宝贝?”
少年道:“说出来你一定听过,就是闻名天下的春温剑。”
“春温剑”三个字一出,左临心脑袋就嗡的一声,瞬间只觉得四肢发麻,心跳如雷。他心想,春温剑怎么会在这少年手中?怎么会?春温剑当真又出现了?一时间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就是这几句话。
顾诛就在他身边,看见他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地发抖,就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道:“定心。”左临心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灵力自顾诛的手掌慢慢流向自己,四肢都逐渐温暖了起来。
那边连步瑶不忍和情郎分开,此刻仰着脸,月光下泫然欲泣,楚楚动人。那个少年似乎也不忍看见心上人这么伤心,再三犹豫,终于一跺脚,道:“我带你走罢。”
这话一说出口,顾诛就眉头大皱。左临心也暗暗摇头,心想春温剑若真在这少年手里,那必然是要江湖大乱,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波。这少年带着这天下至宝,尚且不知如何自保,居然还要带着情人一起,真是太过意气用事,更加是拿自己和连步瑶的性命在开玩笑。
左临心低声道:“跟着他们。”
那个少年背着连步瑶,脚尖轻点,风一样地飞了出去。他武功确实不弱,加上十分谨慎,左临心和顾诛就不好跟的太近,于是一路走走停停,居然快到天亮才看到几间小屋。
他们听那少年说的,这里就是那少年和他师兄弟们的落脚处了。
也是因为左临心和顾诛不知江湖事,如果是谢歌台在,他必然是能从这少年的言语间认出他是谁的——矢卯派掌门的第一大弟子,如今江湖上颇有威望的雪里剑于敛。剑法超群,少年得志,只可惜为人懦弱,心性不定,所以才迟迟没有接手掌门一位。
这些左临心是不知道的。隔的老远,他就觉得心头突突直跳,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顾诛问道:“怎么?”
左临心道:“彷佛有血腥气,你闻。”
其实这时两人的距离和那院子都很远,于敛和连步瑶也都没有发现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