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理当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若只是因为遇人不淑了那么一两次,就一副全天下再无人可以信任的模样,与摔倒了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稚子幼童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就说得重了,偏偏说得极有道理。林墨乘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在叶柏涵眼里,自己原来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长了他几百岁的稚童吗?
……还真是无法为自己辩驳。
可是就算是稚龄童子,若是拥有了林墨乘这样的力量,活了林墨乘这样的岁数,那也是极为可怕的了。对着这么一个“稚龄童子”竟然还能苦口婆心相劝的叶柏涵……某种意义上,也是修行者之中的一朵奇葩。
林墨乘有几分嘲讽地说道:“……我就是摔倒了在倒地耍赖吗?”
“难道不是?”
林墨乘说道:“并非那样简单吧……”
叶柏涵说道:“无论如何,我希望师叔这一次能够深思熟虑一番,然后再作出决定。”
叶柏涵离开之后,林墨乘在原地呆坐了许久。
虽然说让他做决定,但叶柏涵并没有真正给林墨乘留下什么选择。当然,即使林墨乘不远接受叶柏涵所给出的选择,却也并不会有什么惩罚,至多就是双方再一起继续熬,一直熬到一切结束而已。
但是与叶柏涵的这番对话,确实也给林墨乘带来了许多的想法。
他从来没有一瞬间像此时一般意识到,一切已经完全不同了。
林墨乘一度觉得自己和白袭青的命运其实在诛月死的那一瞬间就早已注定,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猛然惊觉,也许那时的根本算不上命运,而此时他们的情况,才是真的不可挽回的命运。
爱或者憎,其实都不是结束。而只有此刻,叶柏涵明明站在他的面前,却可以宛若平常地跟他说,他不打算陪林墨乘闹腾下去了,不管相爱还是相杀,他都无心想要陪林墨乘继续……这种平静,才是让林墨乘觉得最为失落的。
林墨乘想过两人之间的各种结局,但是这一幕绝对不曾包括其中。
他是不甘心就这样结束的,这并不是他所追逐的结果。但是没有任何一刻,让他如同此时一样感觉到命运的存在。
命运不是任何一瞬间的幸运或者不幸,而是固执的尘埃落定的人心。所有人生中发生的好事或者坏事,说到底不过是运,而只有引导这一股运的,一个人的性情或者执念,才是真正的命。
如果说数百年前,他顽固的对于诛月的憎恨与对乌怀殊的嫉恨造就的是三人曾经的命,而此时叶柏涵对于林墨乘的宣告,决出的是他们从今以后的命。
拒绝任何一个人都很简单,林墨乘一直以来就不曾停止过拒绝他人。拒绝付出,也拒绝接受,就像拒绝乌怀殊,拒绝砺剑峰的弟子,拒绝月白。但唯有对于叶柏涵,他一直是试图伸出双手去抓取的。
现在他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
叶柏涵让他重新开始,和谁都可以,只是不会是他。
但是除了他,林墨乘还可以和谁重新开始呢?他回顾这百年,却只有孤身一人,再多人从他身边走过,也没有谁被他真正记住。
关于这个问题,叶柏涵显然有不同见解。
他说道:“砺剑峰的弟子你肯定嫌弃不够强,虽然我觉得强弱不应当作为结交朋友的标准,但是师叔肯定很看重这个。嗯……师叔觉得紫鳞王如何?我觉得他对你挺用心的。”
林墨乘:“……”
“要不……师父呢?”
叶柏涵一直觉得乌怀殊对于自家师弟很真爱,甚至为了林墨乘可能有的危险而放弃了满怀内疚的楚怀江,甚至直到今日,知道了真相之后,最后还是没有杀掉林墨乘,而让叶柏涵把他带走囚禁。
但是他这个提议简直激怒林墨乘,若不是因为修行者的体质太好,听到这句话恐怕都该吐血了。
林墨乘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别寒颤我?”
叶柏涵说道:“我并没有寒颤师叔啊,我倒是真心觉得,师父一直以来对师叔都有很深的感情……”
林墨乘觉得叶柏涵简直就是来扰乱他的心境以拖慢他破解捆仙索的进度的,偏偏就算明知他的目的,林墨乘也不舍得赶他走。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两人面对面坐着说些闲话,都已经是上天难得给他的恩赐了,林墨乘不想放弃。
时间久了,林墨乘竟然也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照叶柏涵划下来的道走一遭其实也算挺好……至少,他活着,自己也活着,他们还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加上养小孩本来就是件麻烦事,再怎么乖巧的小孩子也总会有些烦人的问题,林墨乘又不能把这事儿推给别人,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捆仙索的破解进程再一次减慢,这段时间的进展几乎没有。
破解捆仙索是会耗费心神和体力,甚至会用到一点林墨乘从外部“借来”的灵力。而一旦林墨乘白天表现得太过Jing神萎靡,很容易被人发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