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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每晚回家,沙发上总是会有一个挺拔的人在等着自己,有时候他在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有时候他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有时候,他甚至已经昏昏欲睡了,可是,因为他在,这个家里有了人气,让贺扬波觉得心里是被什么东西填满的。
他可以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因为他知道,家里有人在等着他。
可是现在,那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连告别的话都舍不得和他说一句。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越矩的表现,硬生生地把那个人赶走的。
冲动吗?是有一些。
可是贺扬波却不觉得后悔,这些话总有一天要说出口的,他从来没准备再重走一次和许魏驰的路,他从来没想过要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刘一航身边。
但是如今,事情演变到了这个状况,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倒是宁愿刘一航按着他,狠狠地揍他一顿,至少他还能用苦rou计,利用一番刘一航的同情心,把他暂时留在身边。
看刘一航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贺扬波决定给他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个“自己被男人看上”的消息。
贺扬波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种无力感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再环视这空空荡荡的房间,贺扬波的心顿时又凉了几分。
决心给刘一航一点空间冷静冷静的贺律师,终于在刘一航离开的第四天,难以克制对他的想念,将人堵在的跆拳道道馆。
贺扬波一身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道馆时,刘一航正在给几个小师弟讲授实战技巧,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贺扬波,那个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若无其事地笑着,刘一航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平安夜的那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霸道又强势的吻,以及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话,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当当天晚上,他在附近的酒店将就了一晚上,可是心里却始终像是有只小鼓在不停地被人捶打一样,吵得他一晚上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睁眼,已经日上三竿了,他几乎是立马就起床回去收拾东西。他怕贺扬波在家,先装做送快递的,敲了敲门,耳朵贴着门小心翼翼地听着,准备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撒腿就跑,可是他敲了很久,家里都没有人。
在掏出钥匙来开门的瞬间,刘一航莫名感到有些失望。
离开贺扬波家,他又回到了宿舍。
可是这几天,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猜想,这只是突然换了床,睡不习惯的缘故。
不只是晚上,就算是平时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踢球的时候,练跆拳道的时候,甚至是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贺扬波说的那些话就会见缝插针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还有那个吻,除了当时有一瞬间的恶心的感觉,而后的每次想起来,刘一航都觉得心跳得仿佛要从嗓子里钻出来了一样。
总而言之,这些天以来,刘一航是看书看不进去,做事儿心不在焉,整个人根本都不在状态。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个吧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的人,又像过去那样,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尤其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几天之前那个突然暴怒,按着他的头疯狂地亲吻的人不是他一样,就好像破釜沉舟地对着自己说那些混账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刘一航装作没有看到贺扬波,继续示范给师弟看,只是他踢腿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全身的肌rou紧紧地绷着,表情像是只愤怒的狮子,他的动作带着狂风,彰显着他的暴怒,吓得小师弟浑身发抖。
大头看见贺扬波,和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叫刘一航:“一航,你朋友来了!”
刘一航原本想鸵鸟一会儿,就这么晾着他,可是大头这么一叫,他好像也再没有办法假装看不见了,愤恨地收回拳头,瞪着两个小师弟:“你们俩,按我刚刚说的对练!”
两个小师弟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刘一航从拳台上跳下来,慢悠悠地挪到贺扬波面前,他还微微有些喘气,浑身紧绷,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语气不善地问到:“有事吗?”
他连“贺哥”都不肯叫了,贺扬波在心里苦笑,可是脸上依旧面不改色,温和儒雅地笑着:“来找你一起吃晚饭。”
“我吃过了。”刘一航撇开脸,冷冷道。
“吃过也没关系的。”贺扬波摸了摸下巴,“我知道,运动了之后很容易饿的。”
没想到贺扬波用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反将一军,刘一航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他,见他依旧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没由来的更烦躁了。
“我不饿。”他几乎是咬着腮帮子说出来的。
贺扬波的笑意在脸上僵了几秒,然后他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降低了音调:“可是我饿了……”
他的表情有点可怜,刘一航只瞟了一眼,脸上僵硬的表情就有些松动了。贺扬波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有戏,于是声音又软了两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