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站在客厅里,望着冷冷清清的墙壁,心想他走之前得给谢南回说一声,但他左等右等等不到谢南回回来,又不敢打电话去打扰他工作,只好先去把行李收拾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东西简单,不到十分钟就全部收进了来时的那个大包里。他看着大门,想了想又去杂物室拿出吸尘器拖把和抹布,开始做清洁。
许蒲二十四岁,正是Jing力充沛的年纪,挽起的袖子上手臂线条明显,充满了年轻男子的力量感和美感。他警察出身,做事利落干练,半个小时后,清洁也做完了。
许蒲转了半圈,闲得无聊,又回到了他在谢南回家的房间,继而开始收拾书桌。
桌上放着昨晚从档案室里拿出来的一叠文件和遗物袋。许蒲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停下来拿起一张纸开始阅读。
上面是程馨的生平履历,她从小就非常优秀,和李微一样,都就读于百年名校C大,死的时候刚好大三,为学校争取了很多荣誉,到这之后就没有记录了。
许蒲有点唏嘘,一个二十一岁,风华正茂、家境优越的漂亮女大学生,他不知道李民当年做了什么,但毋庸置疑,程馨的死一定跟他这个姐夫有很大的关系。
下一页纸是程馨曾获得的各项市级及以上的大奖,许蒲注意到她曾代表中国参加某武术交流赛。他心里一沉,立刻翻到后面的历年体检报告,上面显示程馨无任何病史。
许蒲深深地折起眉,程馨和李微不同,李微的散打只是花架子,而她是某大师的关门弟子,学到的都应该是真功夫,要放倒她非常不容易。但最后她被以割喉的方式惨死,如果不是对方人数太多,就是杀害她的那个人是程馨非常亲近的人,她根本不曾设防。
难道真的是李民?许蒲皱着眉回想,他政绩斐然,在帝都名声也很好,从外形上看也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中年人。许蒲从小就认识他,一直和他十分亲近,他完全想不到,看着他长大的伯伯会做出这种事。
许蒲捏着纸张的一角,靠在椅背上沉思。他仍然想不通李民有什么理由杀掉程馨,他妻子的亲妹妹。二十一年前李民初涉仕途,羽翼未丰,正是事业关键期,还要倚仗程家。程家如果有心要查,不可能瞒天过海,更不可能之后一路青云直上。这件案子矛盾的地方太多,许蒲觉得他又回到了在刑警队时的那种工作状态,大脑的某个部位开始兴奋,他根本不能停止思考。
他在一叠资料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程馨的尸检报告,,一个骇人的念头一闪,隐隐成形。
程馨的档案被人处理过,李民没有这样的权力。许蒲只觉心骤然一凉,程馨的死与程家和李民都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们甚至很有可能合作过。他的心沉到谷底,是什么原因让程家坐视亲生女儿惨死,甚至参与?
他心里烦乱不堪,打开背包摸出一包万保路,刚要拿出来才想起他没有打火机。
这包万宝路是他给文科长买烟时顺手拿的,却忘了自己很少抽烟,身上根本没有打火机。十四岁时跟着表哥学会抽烟以后,荒唐了一阵子,被母亲发现后严加管教,再也没有抽烟的机会,成年后他极为自律,除非遇上什么焦头烂额的案子,或是刚开始参与行动心理紧张时,才会来一根定定神,例如现在。
许蒲走到客厅,想看看谢南回有没有这玩意儿。他到处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心想谢南回怎么可能抽烟,正准备去厨房用天然气点的时候,随便一瞥,看到谢南回的工作台上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
他走过去,发现两层书之间夹了一个方形的金属物,许蒲把它抽出来,果然是Zippo的打火机。
点上烟,许蒲把东西原样放回去,心里有点诧异,他以为谢南回这样的人不会抽烟,他永远衣衫整齐得体,气质清冷,无端让人产生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距离感。并且他的牙齿洁白,手指也很干净,根本不像一个长期抽烟的人。也许他和许蒲自己一样,只是偶尔来一根?许蒲深深吸了一口,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不少,他有点敏感地把玩着那个打火机。
谢南回的公寓非常整齐和干净,可见他习惯将物品按照使用频率等规则正确地放好。许蒲自己也是这样,因为只是偶尔吸一次烟,他的打火机都固定地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如果谢南回真的是偶尔吸一次,那他不会把打火机放在他的工作台,这么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把打火机放在两本书的夹层之间,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来了。
许蒲慢慢走到阳台,轻轻在垃圾桶里抖掉烟灰。
谢南回不希望被人发现他在抽烟。许蒲在心里想,这根本不科学,谢南回怎么可能长期抽烟?
他无意窥视别人隐私,走回去,把那只打火机重新塞回两本书的夹层之间。
许蒲静静地吸完一整根烟,头脑清醒了一点。他回到房间,目光落在那只遗物袋上面。
前面的档案他都已经看完,最后剩下的,就是这只遗物袋。
许蒲伸手去拿的一瞬间,脑海突然警铃大作。这是他拥有异能以来第二次产生这种感受,第一回就是那天夜里谢南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