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这种该一致对外的时候,是没有一个人掉链子的。
让群臣颇有微词的,是天子给摩根新汗王的赏赐,简直连旧例的三成都没有。
礼部右侍郎瞿颖奏道:“不若遵循旧例,以免摩根诟病我朝,有失大国气度。”
“瞿大人此言过矣!”
五皇子下意识地纠正了一句:“是此言差矣。”
“哦对,瞿大人此言差矣!”那人十分的知错能改。
齐晟根本不用抬头,只听这堪称默契的一唱一和,就知道出言驳斥瞿颖的是哪一个了。
瞿颖乃是个诚诚君子,纵然被人驳斥了,也并不以为意,反而诚心请教,“还请齐正卿赐教。”
不错,此人正是齐述。
齐述举着朝笏出列,义正言辞地说:“从前摩根是我大晋邻国,但如今的摩根,却只是我大晋的属国。陛下对属国摩根的赏赐,乃是开国以来头一遭,不知瞿大人口中的旧例,又是哪朝的旧例?”
瞿颖出身世家,自由衣食无忧,难免将脸国体看得比物质更重。
因此,齐述说的纵然有些道理,但在他看来,都是歪理,根本不足以取信于人。
但他却只将这些当成同僚之间的正常讨论,仍旧很温和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摩根新降,又是北方蛮夷第一个主动请封的部落。陛下正该厚赏,给后来者做个榜样才是。”
人家这样温洵宽厚,咄咄逼人的齐述不由脸红了一下。
自齐晟登基之后,他作为抱对了大腿的近臣之一,难免有些飘飘然了。
今日他第一个站出来驳斥瞿颖这个老臣,虽然是替天子说出某些天子不好说的话,但也未尝没有炫耀立威的意思。
只是不幸,他的道行不够,遇上的又是瞿颖这样景行的君子,一下子就落了下乘。
因着心中羞臊,他拱了拱手,掩面败退了。
不过,没关系,一个齐述败退了,千千万万个齐述站起来。
兵部侍郎范文当即顶上,“瞿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范某以为,如今摩根最看重的,不是陛下赏赐的多寡,而是陛下的态度。陛下只需派一近臣或宗室为使,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赏赐多少,根本就不重要。”
该说不愧是二甲进士出身,又在朝堂上浮沉多年,纵然范文是个出了名的实干派,其口才也不是齐述这个半文盲能比的。
至少瞿颖觉得,范文说的很有道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瞿颖已经察觉到,天子并不乐意给属国大量的赏赐。
而范文的方法,却正好是两全之法,既能让摩根感受到重视,又能为国库节约开支。
只是,对于这位天子的套路,瞿颖实在是有些懂。
明明赏赐朝臣的时候,他大方得很,给兄弟们升爵位加食邑也半点不含糊。
怎么一轮到属国,就这么……勤俭节约呢?
话说,先帝也没这毛病呀。
他到底是做臣子的,职责就是为君分忧。
虽然不明白天子究竟为何会有这样怪异的态度,他还是选择了在不损害国体的情况下,向天子妥协。
“范大人所言甚是。”
瞿颖道,“只是不知,这使节人选,陛下可有章程?”
齐晟道:“我……朕这里,还真有一个人选。”
因着对做皇帝不是很迫切,齐晟虽然已经登基许久,但对“朕”这个自称,还是不怎么适应。
幸好他反应快,总是能及时纠正。
自从他知道摩根部落如今的实际掌权者是乌兰阏氏之后,就开始考虑,派往摩根的使者,要不要选一个有德、有才、有志的女子。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选定了寡居多年的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本就是个爽利的性子,这些年在宫外主持慈幼院,心智和手段都磨练出来了,做使节绰绰有余。
唯一可虑的,就是她的性别,肯定会遭到朝臣的反对。
果不其然,当齐晟说出这个人选之后,反对声众。
就算是不反对的,也是沉默以对。
对于这种意料之中的事,齐晟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问:“众卿可是以为,朕在胡闹?”
火器司郎中霍庭立刻给他搭台阶:“莫非陛下有何深意?臣等愚钝,还请陛下赐教。”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聪明人,也都不缺抓住每一丝机会往上爬的人。
齐晟在心里赞了一声,淡淡道:“摩根汗王之所以请求我大晋的册封,就是因为新主扎那暗弱而不能服众,老阏氏乌兰虽有些手腕,但到底是个妇人,威望不足。老汗王的儿子和兄弟,都想杀了他们母子,取而代之。”
这些大家都知道,众人真正想听的,也不是这些。
齐晟的目光从群臣脸上一一划过,不紧不慢地抛出了忽悠的Jing髓。
“朕之所以派信阳长公主前去,就是要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摩根贵族知道,朕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