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齐睿一张放大的笑脸,情不自禁地又向刚才的方向看了看,已经没人了,是呀,我刚刚在看什么?
紧跟在齐睿身后的是齐灏,他束手含笑看我,可那笑容里分明藏着怒气,还有几分洞察一切的了然,好像我刚刚的小动作全落在了他的视线里,我不禁有些窘迫,冲小十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七爷说!”
齐睿不解地皱眉,“什么大事是我不能听的?瞧瞧你就连“七爷”都叫上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规矩!”
我心里气恼他的多管闲事,面上只能陪着笑拉着他的长袖,“好小十,你快点走吧!”
齐睿一挑眉,表情更显傲娇,“你这个样子我就更好奇了,我可听说前两天七哥和六哥一起。。。”
他还没说完便被齐灏给打断了,“小十你先走,我们回去再谈。”
齐睿果然噤了声,嘟哝了两句,摸摸鼻子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说吧,你想和我商量什么?”
我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你要去匈奴是不是?我也想去,你把我带上。”
“胡闹!”他惊讶地看着我,“早就知道你这样低三下气一定没好事,果不其然,我们去匈奴是打仗,那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干嘛,你以为很好玩吗。。。”
“我愿意嫁给你,齐灏!”我没有丝毫的羞怯之意,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带我去匈奴,我嫁给你!”
齐灏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接下来便有些隐忍的生气了,“你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交换,小七,你这不仅仅是在侮辱你自己,也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
“我没有别的选择,父亲这一生的希望便只有彻底解决匈奴的威胁保得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如今他不在了我想帮他完成心愿!”
齐灏不赞同的看了我一会,转头便走,我一急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语气几近祈求,“你到底答不答应!?”
齐灏叹了口气,背对着我,“我会向父皇求旨赐婚,但小七,你记住,这不是你所说的交换,而是你答应过我的,我说过你永远都不能后悔!”
齐灏已经走了许久,我却立在原处半天都挪不了一步,我给他的承诺我自己怎么会忘记?原来兜兜转转一大圈我们不过是回到了原处,是否是应了那一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陛下第二天便赐了婚,但由于我们都要为皇祖母守孝,再加上大战在即,在齐灏固执的要求下也只来得及先把婚事定下来,陛下不同意我做齐灏的正妃,只赐了个侧妃的位份,我听了只是笑笑,却听说齐灏因此发了火,还当场顶撞了陛下,但效果不太明显。齐灏当天就怒气冲冲地来了存菊堂。
“你放心,小七,我绝不会亏待你,这一生除了你,再没有人可以站在我身旁。”
一生有多长?如今一时情浓许下的承诺又有谁会当真?我的目光飘向窗外,早茶花开得正好,一簇簇,一丛丛,异常艳丽,去年的今天我在做什么呢?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成熟稳重仿佛经历了很多事,可如今一比才终于明白,幼稚的我有了父亲姑母的庇佑,才在这泱泱后宫里享尽荣华,去年的今天齐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鬼,齐铭还会对我温暖的笑,徐卿还是那个倾国倾城,花还是原来的花,苍老了一年终会重得绚烂,可人呢?不过是一年却好像经历了一世,面容无多大的改变,苍老的是心境。
第二天傍晚我以纪念亡父的名义搬回了将军府,陛下到底还是念着些旧情,准了。当然,现在我已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再不可能成为威胁父亲的把柄,我的去处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我站在高高的宫墙外,最后一次回头看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真奇怪,明明曾经那么想逃走,可这一刻竟也会不舍。沉香和木喜把行李装上马车后,回头立在我身后,静静地并没有催促。
远远的雨幕里匆匆走过来一个人,是薛姑姑,她走近了,微微俯身向我行礼,把一只小小的香囊塞到我手里。香囊上绣着大蓬的早茶花,鲜艳美丽。
“娘娘让我转告公主,一路顺风。”
我看着手中的香囊,花瓣娇艳欲滴,针脚细密,做工Jing良,可隐藏在花瓣中的绿叶却蹩脚的可以,我未完成的作品你帮我达成。可那又怎样?一切都不可能再圆满,我抬头对薛姑姑笑了笑,这个伺候了姑母半辈子的人终有一日也白了头发。
“再见!”
我潇洒的转身,手中的香囊也随即掉落在雨水中,凉凉的雨丝扶在脸上,真的要别离了,便不想带走任何牵挂,你我以后便是陌路。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血腥的气氛似乎正在感染着每一个人,大军出发的那一日,阳光出奇的好,陛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为大军送行,随着酒碗被狠狠摔到地上的那一刻,每个人身上的热血似乎都被点燃了,去他的离情别绪,去他的生死恐惧,这一刻心中装得下的就只有整个天下。
沉香为我披上最后一件盔甲,我笑看着铜镜里瞬间英姿飒爽的人忍不住自夸了一番,而木喜早已哽咽的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