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他只要在家里等消息就好。和殷昊的淡定相比,叶清浅有些紧张,但她的紧张并未外露,殷昊回来这些日子,叶清浅就从未问过他关于考的如何的问题,因为她很清楚,不论殷昊是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在他出闱场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成了定局了。但是现在又有那么些不同。
叶清浅的心神不定,殷昊看在了眼中,在叶清浅在短短一刻钟之内第十二次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的时候,殷昊开了口,“怎么,担心我落榜?”
落榜这样的词儿,于殷昊来说,就和在柳妍跟前提‘小产’一样,都是不吉利的。一时间,叶清浅倒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殷昊却有些无所谓,“这考上了贡士,就得上殿去考进士了。考不上的话,明年再进一次闱场就是。”当初出闱场的时候呢,殷昊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但经过了这几天的沉淀,殷昊又觉得,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为了能得个功名而三番五次进闱场的举人。既然为人夫为人父,不论是于妻还是于子,那就都有了一份责任,不做出点儿什么名堂来,确实……他呢,‘农、工、商’都是不擅的,便只能争取一个‘士’了。
但显然,不论是老天爷还是主考官其实都是厚待殷昊的。他顺利地成了贡士。接到喜报的那一刻,殷昊唯一的想法是,不用再进那个狭小的号舍,实在是太好了。
正常的会试那都是八月开考,是为秋闱,然后来年四月通过会试的贡士们参加殿试。殷昊他们这批的贡士呢,参加的是新帝登基特设的恩科,开考的时间颇特殊。
这殿试的时间呢,却和往年殿试的时间一样。也就是说,参加历年会试的贡士们,那至少是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准备殿试的,而他们这一批,却只有寥寥十天左右的时间。
对此,旁人的反应且不说,殷昊呢,五个字足够形容他的想法,早死早超生。要是殿试的结果不好,他还能趁早有所打算。
隆庆帝开恩科的时候是很着急的,因为着急培植属于自己的一批年轻官员,但多少还是顾忌了家住京城之外的举人们,总不能好容易弄了个恩科,参考的都是京城的举人吧。这恩科出了结果之后呢,隆庆帝那就着急殿试了,至于那些个新晋的贡士们有没有充分的时间准备殿试,那就不是隆庆帝关心的事情了。
听说自己中了状元的时候,殷昊是蒙了的。当初呢,殷昊是总觉得自己的学问比沈奕轩强,总以为吧,如果他和沈奕轩同时参加会试,那么会元就不会是沈奕轩而是他,如果再一块儿参加殿试,那么沈奕轩也只能被他挤成榜眼。但当他真的经历会试之后呢,殷昊的那些盲目的自信已经散了大部分了,这个殿试吧,他也就是尽力而为。一甲他是不想了,二甲前十倒是真想过的,还想着到时候带着清清一块儿外放去,至于思思,年纪那么小,就不要让孩子太过奔波了,把他留在侯府就行。
榜眼和探花呢,都已经跪下谢恩了,只有傻了的殷昊还站着,因为年纪大而被隆庆帝嫌弃的,从状元被贬成了榜眼的那人倒也好心,在一旁碰了殷昊一下,殷昊这回过神才慌忙跪下,山呼万岁谢了恩。
因为殷昊参加了这回的殿试,所以侯府以防万一在状元巡街会经过的茶楼二楼定了雅间,正是殷昊和沈奕轩原来常去的那家茶楼。不过这事儿他们都没和殷昊说,想着若是殷昊这回名次不好或者什么别的情况,他们就悄悄退了雅间回府便是。
去打听消息的人在得到消息之后,很快就赶了回来。因为若是慢了被旁人抢先告知了侯夫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那么只怕赏银就也是别人的了。这个讨赏呢,就得快。
自从上次殷昊落水的事情之后呢,侯夫人对于殷昊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了,他愿意考科举,她就由着他考,能考上呢,是他的本事,以后叶清浅和思思也算有依靠,做个文官,只要不贪赃枉法,不欺君罔上,就算不能平步青云,那也能过安乐日子。若是考不上呢,侯夫人也给殷昊想好了退路了,先分一家铺子给叶清浅管着,叶清浅做的好呢,她就由着她做,她做的不好呢,她就教她怎么做好。等叶清浅能上手了,她再多分几家铺子给她,然后赚来的银子慢慢地买田置地,让他们小夫妻做一对儿地主、地主婆。只要侯府犹在,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思思呢,头一回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这么多人,一直兴奋地紧,扒着窗子就要往外探身子,他马上就要两岁,这个分量着实不轻,叶清浅平时抱着他就挺吃力,这会儿他再一挣扎用力,叶清浅都害怕了,就怕抱不住他,他一头就栽街上去了。侯夫人见状,忙在一旁搭了把手。
“这皮猴子,跟昊儿小时候一模一样。”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温柔,语气怀念,好像昨天殷昊还是思思这般大小,今天……
“爹!”思思眼尖,侯夫人和叶清浅才听到开道的锣声,思思就已经看到了远处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的殷昊了。身着大红衣袍的殷昊,叶清浅是见过的,在他们成亲的那天。不过叶清浅当时因为坐在轿中,所以并未看见他身着红袍骑马的模样,这下子,算是看到了,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