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着男人的手掌捏着自己的指尖,幽幽一叹,“记得。”
白朵支起下巴,语气带着几分怀念,“我在这里认识的你。”
从小她的记忆力就好,便是两三岁的事情,偶尔也能记起一些。可是小学的那段时光,对于她来说,痛苦居多,后来便也是刻意的遗忘。
如今旧地重游,她心里也别有一番滋味。
篮球蹭蹭的滚了过来,白朵弯腰拾起,一只手扔了过去。
她站起身,指着另一处角落,“我记得,你当时跟阿姨住在那里。”
贺景明点点头,牵着她朝着从前的住处走去。
十年过去,虽然楼层建筑没有什么改变,可是一点点的陌生积累起来,足够改变白朵记忆里的大院。
有些道路已经坍陷了一块,随处是停放着的私家车,显着小区的格局都逼仄了不少。
贺景明牵着她来到一栋楼下。
门前栅栏圈起的小花园里种玫瑰,栏上攀附着牵牛花,白朵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指着那粉色的玫瑰,笑道:“我还记得从前想要跑进去摘玫瑰,被阿姨凶了一顿。”
贺景明一怔,不好意思告诉她那个种植玫瑰的阿姨已经搬走了。
他想起往事,勾起唇角,“淘气。”
两人上了四楼。
贺景明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屋,格局偏小,最大的那间卧室位置极好,打开玻璃滑动门,便是宽敞的阳台。
贺景明关上门,开灯,打开纱窗。
白朵的目光因为怀念而染上几分温色。
她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房间收拾的很是整齐,家具居然有磨损的痕迹,却保养的很好,显然有人定期打扫,一切似乎都是当初的模样。
贺景明在她身边坐下,不疾不徐的缓缓诉说着当年的旧事。
“我来大院找过你,可是你已经搬走了。我又找到了你搬家的地方,可是你们也没有住太长时间。又搬家了。”
白朵敛眉,睫毛微微颤动着。
从初一开始,她便开始居无定所的生活,每隔一段都会换个住处。直到她上了高中,才逐渐安稳下来,可也是换过两次处所。
母女两个人,本就是孤苦无依,与邻居也没有太大的交往。就算知道她们某一处的住所,再搬家却也是难以查明。
白朵也不知道,居无定所的漂泊感让她没有安全感,也让贺景明一次次迷失了寻找的方向。
到底是天意弄人。
她嘲讽的笑着自己。
贺景明伸手摸着她的笑脸,呢喃道:“朵朵。”
“哥哥,你当初为什么要走呢?”
她抬起头。
贺景明摸着她的眼角,指腹间满是shi润。
“你知道我为什么搬家么?”
“她们说我住在厕所里,还把我锁在小黑屋里。”
“我当时好委屈啊”
白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走啊!”
她哭的很委屈,很伤心,眼泪串着流下来。
贺景明用指腹搓去她的眼泪,最后索性亲上她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
他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我母亲也是一个人带着我在外漂泊。”
“父亲出轨了。”
贺景明闭上眼睛,头抵在白朵肩上,冷静的陈述着那段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商人难免逢场作戏,最终父亲外面的人怀有身孕,还被媒体曝出了,闹得沸沸扬扬。”
“她被气的一病不起,腹中的孩儿也流掉了,是一个女孩。”
白朵愣了愣,用棉衣擦去自己的眼泪,“难怪阿姨那个时候脸色一直很不好,而且很喜欢我的样子。”
她看向那张主卧的大床,记忆力唐阿姨便是虚弱的躺在床上。即便是她来做客,也没见过阿姨下床。
贺景明嘴角扯起微笑的弧度,“是啊,她很喜欢你。”
“后来我们回到香江,我妈就离婚了。”
“额...”。
贺景明揉揉她的头发,“你看新闻应该知道了,我母亲的再婚对象是我父亲的好朋友。”
早年报纸确实报道过唐姨再嫁的消息,只是男方低调,可也听说是资产百亿的富翁。
不过做生意认识的人多,两任丈夫相熟倒也不足为奇。
贺景明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他们现在正在国外度假,等天气暖和些,母亲大概便会回来了,看见你一定很开心。”
她心一紧,下意识摇了摇头,含糊道:“忙完这阵吧。”
贺景明以为她是忙于白阿姨的事情,想着这阵子事情比较扰乱,因而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白朵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但是也比刚才情绪失控好多了,“走吧,我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临走前,白朵把门关上,静静的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