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想到了什么典故?”
倾城故作思考状,“好像是说一个什么公主,之前最为得宠,就像父皇宠爱太子一样,后来公主恃宠而骄,犯了大错,皇上训斥了她,她便声称要真心悔改,然后还煲了汤水给皇上喝。皇上一见女儿知错,也非常高兴,便痛痛快快地将汤水喝下。”
皇上交心道:“虽说天家先君臣后父子,可天子也是人,也盼望父慈子孝的,如今太子真心悔改,至御前进孝心,朕心甚悦。”
倾城忽然想起了什么,开言道:“对了,父皇,儿臣想起来了,那个公主的名字叫做安乐公主。”
此言一出,皇上的面色立马沉了下来。
楚王怒斥道:“胡闹,谁不知道那安乐公主给她父皇进献的是毒汤,皇上服下后马上驾崩了,安乐公主与韦后随后乱政,如今,你怎么可以拿皇兄与她相提并论?”
倾城抬玉手轻轻打了下自己的香腮,“儿臣该打嘴,儿臣孤陋寡闻,竟然没想到这点,原以为那安乐公主是个大孝女,原来,竟是将她父皇给害死了呀?真是个天打雷劈的,枉她父皇那么宠爱她,怎么下得去手,不过呢,这皇家之事也难说,安乐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习惯了,如果她父皇有一天驾崩了,别的皇子当了皇帝,那她的日子岂不是就一落千丈了吗?于是先下手为强,想直接把皇上干掉自己当政,真是利益雄心!”
皇上听了,脸色大变。
也许,他在心里暗暗自责,忘记了一个帝王该时刻保持的警惕。
皇上虽然心中这样想,可嘴上却不肯表露,只淡淡道:“皇儿,那安乐公主杀父弑君,乃是千古一罪人,如今太子仁孝,怎可与她相比?”
倾城伏首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失言,请父皇恕罪。”
皇上笑道:“罢了,楚王妃,朕知你画艺超群,正巧今日太子向朕进献千年山参汤,朕命你将此情景画下来,以备后世传扬。”
倾城应道:“是,儿臣遵旨。”
倾城看皇上面色,度其心思,不愧是帝王,经她一提点,即刻醒悟,要她把太子进参汤的情景画下来,这对太子,是种戒备和要挟,倘若太子真的欲行不轨,此事必然传扬于天下,甚至会流传至后世,太子岂能不有所顾忌?
皇上命近侍奉上一段鹅溪绢,并狼毫笔、颜料待物件儿,倾城柔荑提笔,根据皇上的描述,补画了一幅《太子献千年人参图》。
近侍将画呈给皇上看,皇上赞不绝口,“皇儿才情果然出众,就是朕的宫中画师们,恐怕也难以匹敌。”
倾城自谦道:“父皇谬赞,儿臣不敢当。”
正说着话儿,太子奉着参汤回来了。一进殿中跪倒向父皇请安,将汤碗举过头顶,“父皇,儿臣已将参汤熬好,请父皇进汤。”
皇上一见,道:“皇儿如此行径,朕不知该如何嘉奖。你皇弟、皇妹恰巧也来向父皇请安,朕命你皇妹将你进献千年人参并亲自煲汤的情景用画画下来,以备传扬天下,名垂千载。”
太子一听,手一抖,千年山参汤碗差点从托盘上滑落。他偷眼看了看一旁的卫倾城,果然见其已然提画笔在手,准备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
“父皇,儿臣献千年人参汤,不过是小事一桩,父皇又何必小题大做,如此厚赏?儿臣真是愧不敢当。”
皇上一侧脸,“皇儿说的哪里话,皇儿此举,可为天下子女之表率,朕误必极力张扬,非要让人人尽知不可。”
倾城也说道:“皇兄,皇妹刚刚已画完《太子献千年人参图》,并已让其在宫中传阅,无须多久,临摹此画的画作便会此起彼伏,太子孝举,定会传扬于天下。
太子闻言,额头上渗出汗珠来。
皇上仔细一见,龙目之中含了威严与凌厉,“皇儿,你额上因何冒汗?”
太子打了个激灵,“回父皇,刚刚儿臣熬制参汤之时,烟熏火燎,十分炙人,以至于浑身冒汗,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道:“如此说来,皇儿辛苦了。”
太子赶紧道:“不妨事不妨事,儿臣能为父皇尽孝,是儿臣的福分,这点辛苦,实在算不得什么 。”
倾城道:“皇兄,皇妹画完皇兄进献千年参汤图,还要再做一幅《安乐公主进汤图》。”
太子一听,心里像有一柄大锤“咚”地敲打一下,眼前一黑,托盘差点撒了手。但太子毕竟是太子,他面上却不肯显露分毫,横了倾城一眼道:“皇妹,你这是何意?谁不知道安乐公主进毒汤害死中宗,如此杀父弑君之人,为何要与本太子相提并论?”
倾城轻松笑道:“皇兄不要误会,皇妹是想,皇兄此举,孝感动天,与安乐公主形成鲜明对比,皇妹是想用安乐公主之恶行,来彰显皇兄之善举。”
太子冷笑道:“如此好意,皇兄领受不起!”
王爷在一旁接口道:“皇兄何必客气,父皇早就依允了的。”
皇上道:“是啊,皇儿,是朕特意命楚王妃用画笔记录下皇儿善举的,皇儿不必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