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举杯正要饮下,唇堪堪触到杯沿,又放置回床边木柜,“太烫了,还是劳阁主先处理伤处吧。”
“……好。”萧文乐盯着青年Yin测测一笑。
萧文乐在衣柜里找齐了药物纱布,坐上床侧,体贴地脱下青年鞋袜,指甲“不小心”刮到伤口。
青年颦眉,神色隐忍。
萧文乐唇角笑容扩大,“天机先生,在下手拙,若是不知轻重弄疼了先生,可莫要怪我。”
青年虚弱笑笑,满是信任,“切莫如此说!若非阁主好心助我,只怕宋黎拖着残病之躯在这荒僻院里化为枯骨也无人可知,是宋黎与阁主有缘,阁主也莫要喊我天机了,此乃虚名,听着着实生分,唤我宋兄可好?”
萧文乐乐见其成,“宋兄。”
青年欣喜“贤弟!”
萧文乐瞪他,“……”
笑吧笑吧,有你哭的。萧文乐冷笑着摸上青年脚踝,“开始了,宋兄。”
少年布满粗茧的左手牢牢抓住青年脚脖子,拖到自己膝上固定,右手拔开瓶塞,药粉均匀撒满红肿脚踝处,而后掌心覆上,用力揉开……
“啊痛痛痛————!!”青年不知哪来的力气,腿一抖便挣开少年的手,脚一挥狠狠踹在低头上药的少年脸上。
少年猝不及防被踹得一个后仰,后脑磕在床柱上,一时发懵。
“贤弟!贤弟你还好吗?”青年意识到不对,四处摸索少年方位,满脸担忧焦急。
少年缓缓抬起头,活像地狱里爬出索命的修罗,一时间Yin风阵阵。
萧文乐盯着眼前人,杀心起了又掐,掐了又起,最终闭上赤红的眼,默念起心上人的名字。楚香香,楚香香,楚香香……
青年自责担忧,“贤弟,哥哥眼不能视物,若是方才有所冒犯,切莫怪罪哥哥……哥哥向你敬茶赔罪,若是嫌弃哥哥眼瞎腿瘸……”青年伤感叹息,“你便走吧,今后,再见亦不相识……”
强自冷静完的萧文乐睁开眼,眸中杀意有如实质,嘴里仍是温温雅雅“宋兄多虑了。”随手接过青年手中茶杯饮下。 萧文乐不愿再待,随即起身道“天色已晚,宋兄好生歇息,文乐隔日再来探望。”
“贤弟!”
萧文乐脚步不停,走得更快了。
“贤弟还未曾告知,所来何意!”
萧文乐身形一顿,愤愤咬牙一掌挥向墙面,运起轻功离去。
月光怜爱地穿过墙洞,温柔抚慰被无辜吓坏的墙壁Jing灵与花花草草。
半柱香后,轻功赶路的少年内力运转忽然阻滞,从房顶一头栽进某户人家院里,感受体内经脉有如万蚁啃噬,萧文乐想到了那杯茶水……一拳砸向旁边鸡圈,萧文乐狂怒大吼“宋黎——!!”
院内骤然响起女子尖叫,“啊——!来人啊!抓贼啦!!”
邻舍房屋内烛光接连亮起,最近的房门被冲开,娇小女人举起竹篾做的扫帚铺天盖地挥来,夺魂阁阁主抱头鼠窜……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互相伤害啊
第23章 世界三
寅时一刻,蕲州太守府。
黑暗拥吻大地,掩护罪恶横行。十来条Yin冷影子悄无声息翻进太守府后院,在领头者静默的指令下分散开来。
富丽Jing致的门扉内,死神把玩着手中锋匕,轻易收割灵魂,人们在酣然昏睡中断了呼吸。
“阁主,余两个不足一岁的小儿。” 杀手们完成任务,回后院集合复命。
“带回去。”萧文乐目光扫过凌九怀中的孩子,婴儿尚在襁褓,乌溜溜大眼清澈纯粹,此时软趴趴的爪子扒拉着凌九衣襟,口水滴滴答答流淌。凌九单手搂住婴儿,眼角森然,黑巾下面皮紧绷,显然强自忍耐。
另一个约莫一岁的女娃,糊着满脸泪水,被凌八打晕夹在腋下。
这些鲜嫩纯白的生命,从死亡中侥幸逃脱,继而被丢进另一个地狱。一如当初的自己。
蕲州远离国都,气候适宜土壤肥沃自给自足,又因河运亨通而商贸繁荣,支撑着北安国大半经济。
多年来,蕲州太守拥兵自重,固守一地,俨然一方霸主。江湖门派也多聚集在此,快意恩仇或走镖押运,朝廷鞭长莫及。
鸡鸣狗吠,天际泛白,世界伸着懒腰醒来。
送菜大娘例行推着小车敲响太守府后门,久无人应,正要呼喊,一阵浓郁腥风迎面扑来,大娘愣忪良久,惊骇于心中揣测,转身恐惧地奔走呼号。
————蕲州太守被灭满门,凶手是江湖人士。
此案震惊朝堂,玄明帝雷霆大怒,快马加鞭下令蕲州各府全力彻查,并派Jing兵强将前往蕲州镇守,嫌疑门派皆可先斩后奏,一时间江湖人人自危,各大门派隐隐有归顺之意。
……
萧文乐嘲讽勾唇,微服私寻买凶.杀人是玄明帝,雷霆震怒贼喊捉贼是玄明帝。替身坐镇朝堂,真身游历江湖,果真气魄不凡。
不仅拔除蕲州太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