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父母就给他取名做陆焰。
所以他还叫陆焰。
半年前,他父亲被另一波山匪杀害,陆焰子承父志,八岁就做了山大王。
他带着一群土匪在山林里设埋伏。他身穿虎皮,年纪小小,气势非凡。腰间别着个银色铃铛,那铃铛随他上跳下窜,叮铃铃作响。
下属怕他的铃铛声音引来敌人,但他是少主,脾气嘛,有点儿大,大家都不敢跟他直说。
“抓到了!”陆焰最好的朋友,阿荣大喊。
陆焰回头,只见树梢上吊起一个白色身影,脚在上,头在下,黑发遮脸,男女不辨的。他目光稍稍上移,落在她脚上。
她未穿鞋,光这一双玉足,雪白的上伏着青色血管,因为脚被吊起,血管凸起。
陆焰认真思索:“看她那双脚,不像个匪婆子,可能是个寨ji。”
阿荣傻乎乎地问:“什么是寨ji?”
“寨ji,就是寨里的ji女啦,ji女,ji女你懂不懂!”
可阿荣觉得女妖怪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被吊起来的七河破口大骂:“你才是个寨ji,我是你…”
她是陆焰什么人,竟然一时说不出口。
不是师父,不是姐姐,不是姑姑呀母亲的。她只是让陆焰在他身边长大了而已。
“我是你娘!”
众人惊破眼睛。
陆焰他爹生前在外面欠的风流债其实还挺多的。
陆焰走近,踩在一块大石头上,伸手撩开七河的头发,看清她的脸,他不禁吃惊…他以前觉得,山下村里的凤花儿已经很漂亮了。
他歪着头,倒过来看七河的脸。
大概,比凤花儿漂亮个一千倍左右吧。
“你真是我娘?”
七河脚部发力,身体往前一晃,额头向陆焰撞过去,把他撞到在地上:“还不快放娘下来?”
…
寨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天仙似的美人,男人们都振奋了起来,陆焰这小子早熟,心里清楚这些男人都想做自己后爹呢。
陆焰晚上和兄弟们一起喝酒,他很郁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回到屋,看到他亲娘的灵位,他才想通,他娘两年前才死啊。
他冲到关着七河的屋子里,但屋子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女人。
“儿子,你找我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
陆焰转身,戒备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都说啦,我是你娘。”
“我娘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那就是你娘的妹妹,诶,你才记起你娘死了啊…让我看看。”她双手揉着陆焰的脸:“投胎时候不会把脑子磕坏了吧,怎么有点儿笨呢。”
她两手捧着陆焰的脸,几乎把他提起来,陆焰两脚腾空乱踢,七河忽然哈哈哈笑了起来。陆焰这么大的时候最好玩,再长大一些就没意思了。
“叫我声姨娘,我就放你下来。”
“呸,呸。”
“呸我?”七河惊呆了,陆焰上辈子可不敢这么对她不敬的。她把小陆焰扔床上,蓄力朝他屁股上拍打下去。
“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还有,你小小年纪,谁教你什么是ji女的?还喝酒,不怕死得快嘛。”
陆焰一定要慢点儿死,最好再自然老去,等他年老力竭时,就是她送师父记忆归家之时。
哦,对了,结魄铃,这是她来的目的。
“你的铃铛呢?”
“我的铃铛呢?”
两人同时低头向陆焰的腰上看去。
他的铃铛呢?
“一定是白天丢在山里了!”陆焰焦急道。
七河揪起他衣领,把他拽到山里:“你给我找。”
陆焰虽然早熟,但他实际年龄只有八岁,你把他一个人丢在夜间的深山中,他能不怕?不尿裤子,是他身为男子汉最后的尊严。
七河凭空捏出一把火,将火把递给陆焰。
她自己靠在树干上,神态悠闲。
陆焰弯腰,走了几步,回头说:“你过来好不好?我害怕。”
陆焰何时说过这种话!看到陆焰僵硬在原地的样子,七河内心有几分满足,上辈子陆焰可是很倔的嘛,从没向她低过头。
七河走向陆焰。
一步、两步、三步…陆焰踩下脚底树枝做的机关,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从天而降,落在七河身上。陆焰趁机拉紧绳端,巨网被收紧,严实地勒住七河,她姿势蜷缩,伸展不开,伸手捏诀都很难。
她,活了三千年的灵魄,被一个八岁的孩子、暗算了?
活了三千年,什么都见着了。
陆焰从裤腰里掏出铃铛,在七河面前晃一晃:“小娘们,你老实跟爷爷说,你到底是谁?”
“你真不认得我了?”七河突然诚挚了起来。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