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叶薇特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
“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在我还能原谅你的时候,妈妈。”
“你好,亨特先生,还是小姐??”负责接待新生的海默斯·怀特斯是大三的学长,他遇到了点难事,照片上的大一新生是深色头发的男孩,来的却是个金色头发的女孩。
“是的。”罗宾点了点头,“我的性别填错了。”
“可你是伊顿公学毕业的!”几欲崩溃的老学长近乎咆哮出声,全英国都知道伊顿是男校是男校。
“是啊。”罗宾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你是从伊顿毕业的。”
“对啊。”女孩微笑,“所以我能填那张该死的表了吗?”
Robin·Marquise·Hunter
她签上了自己的全名,想了想,又划掉了Robin,只留下中间名和姓氏。
Marquise·Hunter
罗宾是她作为男孩时的名字,现在该换换了。
玛奎丝轰动了三一学院,甚至轰动了整个剑桥,他们都在讨论她,那个从伊顿毕业的女孩,不是变性人,不是跨性别者,是真正的女孩,从伊顿出来的女孩,现实版的Mulan。
“我进入三一学院是因为成绩和表现,并不因为性别。”她对和她谈话的老师和同学这样说,“我认为剑桥应该更关注我的学业,而不是我下面长没长屌。”
哈里跑来剑桥看望玛奎丝的时候直接往她脸上来了一拳——打的不重,流了点鼻血,最后还全蹭哈里衬衫上了。
“所以我们的友谊结束了?”玛奎丝捂着鼻子,沙金色的发及肩披着,哈里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在男扮女装。
“不,没有。”他咬着牙说,“我就是一时无法接受你骗了我五年。”
“那你他妈打我?”玛奎丝暴锤了哈里一顿,一个捂着鼻子,一个捂着脑袋去了附近的酒吧。
“我的世界观要崩塌了。”哈里抱头痛哭,“我还和你讨论过对着米歇尔菲佛和查理兹塞隆打飞机的区别。”
“没关系,我知道你更喜欢米歇尔。”玛奎丝安慰地举杯,“你又没有邀请过我和你一起,有什么好羞耻的。”
奇怪的节Cao消失了。
哈里:…终是错付了。
玛奎丝在还是罗宾的时候就寄回了那枚昂贵的袖扣,她希望本把它收回去,那从不属于她,她从伊顿毕业后,换了通信地址,和本再没了联系,她很感激他,她会永远记住这个曼彻斯特人的。
汤姆从彭布罗克古典文学专业毕业后进入英国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进修戏剧,基本确定走演员的道路了,分手是玛奎丝提出的,在他意料之中,如果她一开始爱的不是他,那么之后也很难去爱他。
他们都是大人了。
玛奎丝与汤姆在康河的游船里度过了一夜,只有剑桥的学生才有这样的好处,多么静谧的夜,玛奎丝依偎在他的怀抱中,聆听他的心跳。
“会有很多好姑娘去爱你的。”她说。
“我想起有一位中国诗人写过关于剑桥的诗。”②
“许多诗人都为剑桥写过诗。”她闭着眼睛,似乎要睡着了。
今夜的今夜,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尽管你并不需要。
“Obviously.”他轻笑。
I Love You, Robin.他将这句话封藏在了一个悠长的吻中。
和埃迪的分开要更迟些,是许多年后了。他们在同一学院,他主修艺术史,她主修通史,还兼修BC生物化学。埃迪毕业后脱离了家族,回到了lun敦,投身于话剧表演,玛奎丝留在了学院担任助教,她不想再回到lun敦,回到布里斯顿,回到叶薇特身边。
和埃迪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分开的,他不断地试镜,得到的机会并不多,也挣不了多少钱,过的很拮据,但只要有时间,他都会乘火车到剑桥,只为了见她,后来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玛奎丝读了研究生,考古学,经常随她的导师到世界各地的遗迹出差,埃迪的工作重心也不再局限与英lun三岛,他们谁也停不下来,放下自己最热爱的事业。
他们在东欧的一个小镇分手了,记不清是捷克还是斯洛伐克,有可能是立陶宛,民宿很漂亮,也很旧了,天色很好,晴朗的下午,她咬得他全身是伤,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从胸部到指尖,全是紫红色的吻痕,他们谁也没有屈服,结束的时候比打了一架还惨,玛奎丝第一次看见埃迪流眼泪,他哭得很凶,他们一起流眼泪,然后为对方拭去眼泪,她这辈子所有的眼泪似乎都流出来了。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埃迪问,他的语气是哽咽的。
“应该是个男孩,我喜欢男孩,男孩更像母亲。”玛奎丝抚摸着埃迪的头发,“他会有一双闪光的眼睛,仿佛永远不会落下眼泪。”
"The first day I m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