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一样,刻意避开叶孤城的视线。
这让叶孤城倒有些惊讶起来:
“青书?”
宋青书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进来吧。”
他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将叶孤城迎进房中。
如此沉稳淡定的姿态,愈发令叶孤城心中发沉——
莫非……莫非青书他……
不,不可能的。
叶孤城强自按下心绪。
青书若当真能觉出他的心意,并已有了决断,之前几日,也不会是那般生涩的反应了。
只能说他性子本就如此。
且……对自己足够重视。
如此,方才会有此番表现。
所以, 他不能心急,不能自乱了阵脚。
叶孤城心中默念。
千般念头转过,他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沉稳从容的模样。
故而, 宋青书对他心绪如何千变万化自然也无所觉察,只将他让到桌边坐下, 抬手,为两人各自斟茶。
叶孤城看他微微垂眸,专心摆弄茶水,一时也不知该不该主动开口, 便只端起茶杯,静下心细细品茶。
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了好一会儿,虽并无尴尬,却到底不比从前两人相处时不论有无交谈,气氛都无比和睦融洽。
叶孤城等了又等,却不见宋青书出声,原本强自沉淀下的心绪,不由再度沸腾翻涌,无法自抑。
“青书。”
他定了定神,唤道。
宋青书手微微一顿。
“阿城。”他放下手中茶杯,抬眼,与叶孤城四目相对。
那目光沉静如水,又仿佛蕴有无数星芒,点点璀璨,令人心悸。
叶孤城心下微沉。
宋青书与他对视,语气温和平静一如既往。
“阿城,你心乱了。”他道。
叶孤城一怔,继而便又是一哂。
“青书如何知晓?”
此前的踌躇、犹豫和心慌彷徨像是被宋青书轻飘飘一句话轻而易举抹去,如今只留下绝非强撑出的安心镇定,叶孤城嘴角轻扬,语中含笑。
宋青书不懂他方才还一副严肃郑重的模样,怎么如今又突然像等在门外时一般,开始笑了起来,却也并不十分在意。
他认真回答:“气息。阿城,你的气息变了。”
叶孤城于剑之一途卓有天赋,习武如此,修仙亦然。
从宋青书引他入道,至今不过区区一年上下的光景,他便已有来炼气五重的修为。
虽然有如此进展,宋青书所赠灵桃丹药功不可没,但叶孤城自身对剑修之道的领悟才乃根本,若他无此天赋,纵有无数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加身,也断不会进境如此神速。
而在宋青书看来,叶孤城剑心向来圆融无缺,从不曾有半分动摇。
可最近几天,情况却有些不对。
叶孤城周身剑意汹涌澎湃,时而暴涨如chao,时而静敛若无,波动极大,且变化极为频繁。
偏他面上没有丝毫异常,言行举止,一如往常。
若说叶孤城没有半点儿反常,宋青书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但剑心于剑修而言,本就十分私密,即便宋青书与叶孤城再是至交好友,且宋青书甚至算得上叶孤城半个师父,他也不好随意妄加询问。
这几日来,他与叶孤城相处时之所以有些别扭,一半是因为那日在酒楼叶孤城那令他无端心悸的眼神,和意味难明的传音,另一半则是因为担心叶孤城身上莫名产生的变化,却又不好出言相问。
宋青书反复思量了几天,终究不想因自己的顾虑,而误了叶孤城修行,使他走上岔路,本也想今天去找叶孤城问个清楚,不想却是他先自己送上了门来。
他无声叹了口气,将心中那些别扭、不自在和不知名的情绪尽数收敛,只以一个前辈和同行者的眼光,温和看向叶孤城:
“阿城,修行一途,道阻且艰,知易行难,即便有人从旁指点引导,亦有可能中途行岔而不自知。我自身修行时日也算不得多长,不时也会陷入迷途需要他人指引,故而,能够给你的引导便也十分有限。”
“只因你在我身边,时刻有我看顾,我方才敢引你入道,若非如此,我再是欣赏你于剑修一道天赋,也绝不会轻易有任何行动。”
“但我既然引你入门,便对你有护持之义,如今你周身气息不稳,剑意时涨时消,只怕是心乱了。”
“我知你我虽乃好友,却并非事事皆应分享。若你不愿说,我亦不该强问。然此事关你修行,今日我便越矩问上一句。”
“阿城,你……是怎么了?”
宋青书目光清澈,语气诚恳,所言内容,更是不带半分叶孤城此前猜测。
然而。
尽管如此。
叶孤城看向宋青书的眼神,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灼热和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