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人带出去下毒暗算可真是件让人火大的事。
裴阡陌终于发出了声音,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在那之前所有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
“我知道了。”裴阡陌道,用一种温折从没听他发出过的冷淡的语气:“‘三尸为祭,整血献祀’,我族在落日森林里的藏宝之地。你打算用沈姊他们做祭品,再拿我的全部血ye打开那个门——你这些日子特意靠近我,就为了到时候抓我方便吗?”
魏涟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反驳。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裴阡陌慢慢道:“但你算错了最要紧的一点:‘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只有女性才能冠以‘山鬼’之名。男性的话,只会有被所有人忽视的特点罢了。”
他的脸色无比苍白,连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但他依然坚定的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你白算计了一场,欧阳……不,我该叫你魏涟。你就是拿我的血浇在那上面,也打不开门。即使你的计划成功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魏涟安静了下来,好像在仔细聆听并反映裴阡陌透露出的全部信息。过了片刻,温折以为他都已经这样死去了,他才爆发出一长串悲怆的大笑。
他杀死了自己的朋友,剥下了他的脸皮,处心积虑的结交一个总让他找不到的异族,招惹一个家族背景颇大的纨绔,还在心里盘算着害死——而且在紧要关头他的确毫不犹豫的出手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然而现在事到临头,真相揭晓,他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不过是个巨大的笑话。
真不知道破坏了他的计划和当他站在一地死尸中央时发现宝藏的“门”打不开,哪件事更令人讽刺一些。
而据齐恒远透露的,书院里关于他的传言,再结合他和温折交谈时说漏嘴的那句话,似乎他在南疆一族争夺圣子之位的时候也差了一点。
他这辈子好像无论做什么,都非要差上一点不可。
至少此时,温折真是对这个心狠手辣机关算尽却又命里注定一无所得的凶手升起了一股厌恶和一点不合时宜的怜悯。
魏涟双眼浑浊,看上去好像因为没法接受的现实疯掉了,他突然弹身而起,伸手抓起了那袋刚刚他抛给齐恒远的酒囊,(温折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他刚刚明明已经断掉了此人的手筋脚筋)牙齿咬住软塞拔起,吐出塞子后就拿出拼命的尽头灌了自己几口白杏酒。
温折的剑气已经破空而至,刺破了酒囊,却没能顺势刺破他咽下酒ye的喉咙。
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变为暗红色,而头发也从末梢开始升上一种鲜艳的猩红,嘴唇更是像刚刚吸过血一般的鲜艳。他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握住了剑锋,发出一声理智消减的咆哮,好像登时变得力大无穷起来。
“他入心魔了。”温折简短的说:“我们得杀了他,不然就跟他打上六个时辰吧。”
第49章 面目
沈徵大概早就有想活撕了魏涟的念头,只是刚刚魏涟行动受限的躺在地上,她又颇有些刀客的原则和骄傲,所以没对毫无抵抗之力的魏涟动手。眼下魏涟入了心魔,沈徵二话不说,连温折的话都只听了一半,就提刀冲了上去。
“沈道友,你的伤!”
沈徵的嘴唇紧紧抿着,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团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整块糊在了自己腹部的伤口上。
那东西药性大概比较剧烈,温折隐约听到了沈徵的一声闷哼。
刀锋在空中擦出一道雪亮的白光,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向齐恒远当头落下。
直到此时,温折才发觉沈徵之前想砍齐恒远的动作大概都只能算逢场作戏。她之前要是用这种气势来杀齐恒远,就是齐恒远能分出一百个身来,也要当场变成两百瓣。
“刀单侧开锋,故而一往无前。”
云素练的教导在温折脑海里一闪而过,温折情不自禁的微笑一下,自己也提起明泓秋水扬剑直上:“沈道友,温某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下一刻他听到了沈徵毫不客气的回复:“双打就说双打,不用讲什么套话。”
入心魔的对手比温折想象的还要难缠一点,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受伤”或“死亡”的概念,不闪躲,不后退,只是一味的向前硬冲猛打,力量好像还比以往更强大。
沈徵的刀和温折的剑一前一后联袂而至,魏涟却毫不在意的伸出一条胳膊架住,另一只胳膊抡圆了腰间的那只玉笛试图敲碎温折的脑袋。
不知魏涟的胳膊上做了什么手脚,明泓秋水削铁如泥,温折的一剑又借了寒梅花君的剑势,但即使这样,也只没入魏涟小臂的一半距离。
一剑不成,温折反手架住魏涟向自己头颅挥来的一拳。也不知魏涟此时还有没有意识,在沈徵的刀气临身时,他突然一个激灵,仰天长啸道:“苍天不公!苍天嫉我!苍天负我!”
“无耻至尤!”沈徵勃然大怒:“你杀了欧阳,还有脸面说这种话?”
温折只觉得魏涟的埋怨实在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