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请您多少给小仙留一条活路罢!”
司命义正言辞:“可是玉帝吩咐——”
本仙君可怜兮兮:“大人,拜托。”
司命犹豫不定:“但是玉帝交代——”
本仙君苦苦哀求:“大人,拜托。”
司命皱起眉头:“然而玉帝下令——”
本仙君一手背后,淡淡瞥他一眼,说:“就算看在大圣的面子上——也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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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上,本仙君一路直走赶着去投胎,省得还要排队误了好时辰。
沿路看到的都是些半透明状的孤魂野鬼在四处飘荡,越临近忘川,那些游魂的数量也越多,与本仙君一样背着行囊,看起来也是赶着去投胎的。
行囊是出门前子童帮本仙君收拾的,小小一个包裹转不了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面镜子一把梳子,还有几盒美容驻颜霜。据司命所言,本仙君这一胎投下去,命格可是轻的很,不仅身世凄惨,更是体弱多病——总之就是怎么虐心虐身瘟心致郁怎么来。除了一张脸,勉强还能看得下去。子童听在心上,立刻为本仙君准备了这些东西。
子童忧心忡忡说:“君上,您这一去可就穷得只剩下一张脸了,若还不好好护着,您可怎么活?”
本仙君嘴角抽了抽:“至于吗?”
子童点头如捣蒜:“当然至于。就这还是司命看在大圣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否则您连脸也没得要了!”
本仙君:“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别扭?”
子童说:“君上,这三年大圣可没少往咱府里跑。”
本仙君道:“大圣见你年纪小,心疼你,来给你送吃的。你看,他送来的桃花酥,好吃吧?”
子童分辨说:“难道大圣不是来给您送吃的吗?明明东西全让你吃了呀。”
本仙君:“……”
子童又说:“更何况您得空也没少往花果山跑。”
本仙君道:“我是去山上看小猴子,不是去看老猴子。”
“嘴硬罢。”子童哼了哼,说:“也不知是谁总在外面显摆,处处跟人说自己与大圣有旧情,甚至还搬出大圣的名号来逼着司命仙君给他留一张脸面。现在又翻脸无情死不承认了!”
“……”本仙君一愣,道:“你究竟收了猴子多少好处,怎么净为他说话?”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您与大圣都已经和好如初了,怎么却谁也不肯再开这个口?”子童说:“最开始大圣还时常将聘礼啊、喜服啊这些挂在嘴边向您求亲。可拖了两年您没答应,现在他也不提了。我知道君上您脸皮薄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回头倒贴去反求大圣,但是总要有人先开这个口罢?”
“小孩子家家懂得还挺多。但你说的对,又不全对。”本仙君在他头上一拍,笑眯眯道:“行了,送到这里就成。剩下的黄泉路本君自己走。你快回去吧,好好看家。”
“嗯,好。”子童乖乖点头,往回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君上,您别忘了路上仔细想想我说的话。等您历劫回来就给大圣找个台阶下,别一直冷着他了。大圣的性子本就急躁,您这般冷下去,即便是他心里有您慢慢也就淡了,万一找个母猴成了亲可怎么办?”
“行啦行啦,知道啦。”本仙君无奈地对他摆摆手,让他快些走,别一直跟念经似的啰嗦。目送着子童走远了,本仙君才转身沿着黄泉路继续向前走,经过三生石时往上看了一眼,但见上方有本仙君的名字却无猴子的。
想来也是,猴子销了生死簿,自然有今生无来世。既然不在六道五行之中,石头上便也不会记载着有关他的来去。
前方便是忘川奈何桥。
孟婆婆等在桥边,舀了一碗忘川水递来,说:“仙上,请饮下这碗忘川水。”
“有劳。”本仙君接了碗,略一颔首。
孟婆瞥了眼本仙君肩上的包裹,问:“您背上这是?”
本仙君解释:“我家童子为我准备的,说是去了人间或许能用得上。”
孟婆笑了,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慈爱,道:“东西您还是搁下罢。前方便是轮回门,饮下我的孟婆汤入了轮回,这些前尘旧事就都得忘个干净才是。”
本仙君:“婆婆,您的意思是?”
孟婆笑眯眯道:“轮回、轮回,此生情断于此,但也未尝不算是个新的开始。”
本仙君一怔,低头望着腰间坠着的一缕由金黑两色编制在一起的断发,突然间福至心灵有所意会。笑了笑,本仙君取出一截红色丝线绕在左手指环上,对孟婆婆点头道了声谢,仰头将忘川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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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彼岸是一片花海,轮回门在花海最深处。
门前站着一名红衣男子,那人金发金眸金色护腕,俊美的五官较彼岸花还要绚烂。
我不知自己是谁,更不知他是何人。可望见他的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一步步登上桥,越过忘川,穿过花海,直走到那人身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