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明看见一丁点儿。
他的眼神又冷又沉,像是冬日里结冰的河水,仇视着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魏泽明。
“立刻离开这里。”
魏泽明不动。
魏知叔说:“出去!”
这次,魏泽明终于动了动眼睛,将目光缓慢投向魏知叔。
魏泽明放下茶杯,“你就这么跟小叔说话么?”
路人凡:“???”
谁?谁是谁的小叔??
路人凡表情一言难尽的问:“魏泽明,魏哥……他是你侄子?”
魏泽明坦言:“在魏家,论辈分,他的确得叫我一声小叔,他爷爷跟我爸是亲兄弟,辈分隔得远,但血从一脉,也没错,他——”
魏知叔冷声打断:“别提什么魏家,我早就不是魏家的人,你也不是我什么小叔。”
“也好,反正我也没拿你当侄子,否则还得让你。”
路人凡:“……”
两人争锋相对,之间仿佛流窜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
路人凡想看,魏知叔却将他大力摁回去,愣是让他什么也没看到,光听见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话。
魏知叔语气不善,“既然这样,你还不走?”
魏泽明跟黏在沙发上一样,纹丝不动,“这是阿路家,我是来找他的,你不过是他的老板,又不是他的谁,你说是吧,阿路。”
言下之意,魏知叔没资格赶他出去,除非路人凡亲自开口。
路人凡:“呃……”
路人凡心说,别拉我下水啊大兄弟,虽说魏知叔还不是他的谁,这未来谁说得清,万一他中彩票似的撩到哪,可他也不敢随意搭话,不然偏向谁,都会成为导火线。
魏知叔被他一口一个亲昵的“阿路”气得不轻,周身气压不断降低降低再降低,连带着路人凡都搓了搓臂膀,仿佛一瞬间抵达南极冰川。
魏泽明不以为意,他早听说本家的魏知叔轻狂不羁,性格乖张,少年时从来不出席家族聚会,他母亲去世后,性格大变,做的事一件比一件离经叛道,跟他接触后的人,几乎没活过三个月,据说是命中带煞,克尽亲人,于是魏家那位就把他送去国外,至于是哪里,无人可知,也没人关心。
他再听到他的消息,已经是成为影帝,并与魏家断绝关系,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把魏家那位直接气得住院,娱乐周边与财富新闻连番播报此事,几个月都为人乐道。
魏知叔的性子属于一眼可观,冲动、易怒,容易拿捏,根本不足为患,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魏泽明并不畏惧,甚至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跟路人凡从高中开始就一起玩儿,他当时比他高一届,为了能跟他同班,他瞒着家里设法降级到高一,重头读过,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问题就出在他高二时向他表白,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还让家里发现,强制送出国,断了跟路人凡的一切联系。
每每回想,他都很心痛那时的软弱,尤其后来得知当年向父母举报他的人,还是那个从未打过照面的魏知叔,他想起这事就来火,他敢笃定这人也对路人凡抱以同样的心思,虽说他不知道对方是何时何地跟路人凡认识的,但背后搞他,他就忍不了。
他找过路人凡,得知他似乎已经有人,后来又发现这人是魏知叔,原本以为两人在一起,他碍于路人凡,也没有来纠缠,谁知他们根本没在一起,这次热搜一出来,他才知道,狂喜一晚上,犹豫几天,收拾一番,找上门来。
他睇了魏知叔一眼,无视他,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一手Cao控遥控板,随意地按开电视机,嘴里说:“阿路,我想看那个咱们小时候常看的电影频道,你帮我调一下吧。”
某人一听这话,气炸了。
“调个屁,你马上滚出去!”他指着大门,毫不客气,“你再不出去,别怪我动手了。”
魏泽明摩挲着食指的金属戒,面色淡淡的问:“你是站在什么位置让我出去?”
魏知叔一时噎住,说不出话。
他的确跟小凡除了工作之外,私底下没有一点关系,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也不知道小凡是怎么定位他的,是脾气暴躁的演员,是老大不小还爱吃甜品的混小子,还是离了工作就是陌生人的老板?
魏泽明摊手,“看,你自己也说不上来吧。放开阿路,我跟他还有话说,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魏影帝。”
说话时,眉目间满是挑衅。
魏知叔火气直往上窜,几秒后,他脸色变来变去,忽然冷静下来,说:“走,去我家,我给你做吃的。”
说话间,勾着路人凡的肩头就往外走。
往常这种亲昵的举动也有,但今日似乎格外不一样,路人凡像被灌进蜜罐狠狠吸了口蜂蜜,甜得找不着北,晕晕乎乎跟他往外走。
“等等。”
魏泽明出声阻止。
魏知叔死死捂住路人凡的耳朵,语气霸道,“不准回头,更不许应他,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