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也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想到最后自己说不定会被推出来填这窟窿,背后的冷汗浸透了几层衣裳。
而贺林轩转而又点了另一人。
那讨债的姿态摆的光明磊落,非得要一笔一笔同各部清算,皇帝的态度更是昭然若揭。
百官不比他们不怕撕破脸皮,在贺林轩在继工部和礼部之后要向王侯世家发难的时候,忙出声阻止了这一场预期之外的事故。
“陛下,臣吏部侍郎郑秋凤有本启奏……”
他所说的是近在眼前的恩科秋试。
再有几日便是恩科开考的日子,这一批参考学子的数量是近年来最多的,质量如何尚未可知。
但因陈氏一党落马,各地吏治的实缺比往年多出了数倍。
天顺帝登基已近半年,填填补补堵住了大部分缺口,倒也没弄出乱子来。
年底的吏治考核如何Cao作暂且不说,剩下的缺漏莫非都要用这些初入官场毫无经验的今科考生来填补?
这是切实关乎士族利益的大事,这几月早朝必定要旧话重提。
士族自然想要举荐“贤良”为君分忧,但皇帝硬是顶住了压力,没有松口。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郑秋凤奏请道:“启禀陛下。吏部已将朝中各部与各州的官员实缺, 核实统计完毕,尚未填补的共有一百七十四处。”
“其中正一品一名, 从二品有五名,三品一十七名,从三品二十一名,四品二十九名,余下从四品以下一百零一名。
奏折上已一一列明, 呈与陛下御览。”
他从袖中拿出奏折,躬身上呈。
皇帝却没应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视线落在何谚身上。
见他面色平常, 这才出声道:“此事, 理应由何尚书呈禀才是。爱卿如此躲懒,就不怕朕治你渎职之罪?”
何谚出列, 哪怕心里已经起了火气,面上也半点不显,笑道:“陛下恕罪,您这可是误会微臣了。”
“郑侍郎自微臣履职开始, 便一直告病在家。今日还是第一回见面,连句正经话都没说上呢。”
说着,他又含笑看向郑秋凤,说道:“之前事忙,都没来得及去府上探病。如今看到侍郎风采逼人,神采奕奕, 本官真心替你高兴呀。”
“就是没想到侍郎这样勤勉,在病中也不忘为公事奔忙,实在让本官惭愧。
不过,侍郎久在家中可能不知,昨日本官已经将官吏补缺的一应条陈呈上御案,原本也打算今日……
呵呵,不过,由你来向陛下说明也无妨。
大家为国为民的心都是一样的,郑侍郎舍不得百姓吃苦,才会连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你如此有心,十分难得,本官作为你的上峰理应嘉奖。
以后大家一同为陛下分忧,有郑侍郎这样勤奋爱民的下属相助,微臣真是三生有幸,哈哈!”
郑秋凤脸色微微一变。
他作为吏部左侍郎,当初在新帝入京时表现也很积极,原本以为会像其他三部的侍郎一样毫无疑问地晋升一级。
万没想到,何谚这个远在东肃州的州牧竟会拦了他的青云路!
他心有不忿,借故称病就是为了让刚刚接手吏部的何谚无从下手,从而向他服软。
可惜,何谚并非无能之辈。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将吏部收拢了七七八八。莫说是向他求助,这位何尚书更是连过问一句他的“病情”都不曾。
郑秋凤不得已只能放低姿态,主动出击。
这张奏折就是他计划里的第一步棋。
原本,他已经向留守吏部的心腹打听过,言说何谚还在熟悉各州吏治,科举在即仍未将实缺正式拟折上报,这才想抢在他前头。既向陛下彰显自己的能力,又能狠狠踩何谚一脚。
怎么也没想到,心腹竟然那般不中用。
连何谚的深浅都没摸透不说,更连对方递了折子这么大的事也一无所知!
害苦他也!
天顺帝看着何谚笑眯眯地戳人伤疤,处处揭短,心里暗笑这真是近墨者黑,面上却也缓和道:“原来如此。”
他看向捏着奏折给也不是,藏也不是的郑秋凤,道:“郑侍郎为民之心确实可嘉,不过,如今尚书履职,越俎代庖总是不美。虽则何尚书性情温厚,对下宽爱有加,但身为朝廷命官,办事还是得按规矩来。侍郎说呢?”
“……是,陛下圣明。是微臣有欠考虑了,还请陛下与……尚书大人不要见怪。”
郑秋凤暗暗咬牙,将奏折收回,敛眸掩下了翻滚的怒火和难堪。
“嗯。”
天顺帝略一点头,就摆手示意他退下了。
倒是何谚笑着说:“哈哈,这有什么,早就见怪不怪啦!”
这句地图炮轰了一群人,天顺帝听得差点笑出来。
倒是贺林轩故作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