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有生气了。
陈语白不擅长收拾东西,他的笔记本总是乱丢,有时候翻开的,还有他整整齐齐记的公式和笔记本。陈语白喜欢收集书的不同版本,很快就把书房的书柜全部填满,花花绿绿的封面都是青春的样子。陈语白的乐高没地方摆,就偷偷放到客厅里、陈列架、吧台上,蔡阿姨觉得摆着好看没收拾,周岭也没制止。还有陈语白的游戏手柄、足球、平板、漫画书……陈语白喜欢橙子味,蔡阿姨买了橙味Jing油放在书房和陈语白房间,陈语白连衣服都有淡淡的柑橘味。陈语白出去旅游总要买冰箱贴,贴满了冰箱就找任何有金属的地方贴,连周岭的书桌也没放过。
家里所有角落,都充满了陈语白的痕迹。
陈语白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他从没吃过苦,过的都是自己喜欢的生活。陈家父母开明又和谐,从来是鼓励和夸奖。小时候陈语白胆小,见到生人总往父母身后躲,父母也不推他见人。他遇到烦恼就解决,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买,遇到开心的事儿就分享。他就像被蜜浸过一样,从里到外都是甜的。他轻易去相信,又轻易去爱,愿意付出所有真心和爱,勇敢得像是不怕伤害。
周岭三十岁,私生活算不上荒唐,但身边狐朋狗友也不少,有人给他塞人,他偶尔也不拒绝。有时他说有应酬,是真有工作和酒局;有时他说有应酬,却是夜宿香山脚下的公馆,应酬着送上门来的漂亮男孩。他没有固定床伴,朋友们却都知道他的口味:要安静乖巧,还要看上去干净清纯。
他与人做爱从不接吻,也懒得去做前戏,漂亮男孩自己趴在浴室里清理干净、做好扩张,才巴巴地爬上周岭的床,问周岭“周先生我可以开始吗。”
有时周岭做完还是要回家。凌晨两三点,他抽烟、洗澡、换衣服,把脏衣服丢给侍者,安秘书隔天会来取;然后一个人开车回家。周岭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坚持到底从何而来,但他总觉得,还是在家里睡眠更好。
可是与陈语白睡觉这件事,周岭却觉得有些荒唐了。
他觉得自己奇怪,明明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别人勾一勾就热血沸腾,为什么看到那张嘴却那么想吻上去?为什么陈语白说要他就给,为什么他像是上瘾似的,根本不想停下来?为什么陈语白那么甜那么香?为什么即便他的大脑清醒地告诉他停下,这样不明不白的荒唐、不合时宜的情事、不该出现的情人,都是他停下的理由,但他却完全无法停下来?
陈语白睡觉的时候嘴巴紧紧的闭着,手握成拳头,额头靠在周岭的肩膀上。周岭抚摸陈语白尖尖的下巴,只觉得陈语白又把自己饿瘦了,该骂。他期望陈语白不要醒来,就这样睡过去,安静地、乖巧地、暧昧地睡过去;他又想陈语白醒来,不要那么清醒,张着嘴撒娇、伸着舌头索吻、拉着他的手摸索。
被子里燥热,温度飙升,周岭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捂烫了。
陈语白睫毛微颤,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他:“周……周岭?”
陈语白醒了。
啊……我真不知道俩人起床之后的事儿该怎么写,谈恋爱太难了,头秃。
Chapter 7
周岭看他醒了,问:“还睡吗?”
陈语白爬起来跪在床上,一边揉眼睛一边说:“不睡了。”
周岭就起身去拉窗帘:“好,不睡了就去刷牙。”
陈语白身上的睡衣扣子扣的整整齐齐,下半身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下床的时候动作幅度一大,双腿软绵绵地落在地上,差点没站稳,倒抽一口凉气:“嘶——”
周岭手上的动作一顿,过来看他:“怎么了?哪里疼?”
陈语白也说不上来哪里疼,就觉得浑身没劲,腿又酸又软,ru尖摩擦得也痛。但他不好意思说,只道没事。
周岭也没有强行要求检查,跟在摇摇晃晃的陈语白身后进了洗漱间。他很想上前扶一把陈语白,又怕陈语白面子挂不住,只装不知道,却处处注意着。
到了洗漱间两人才意识到这是周岭的房间,洗漱台上整整齐齐放了一只牙刷、一条毛巾,压根儿没有陈语白的东西。陈语白要走,周岭按住他:“等着别动。”转身去陈语白房间拿牙刷。
陈语白打量着周岭的洗漱间和浴室。他很少进周岭的卧室,更何况洗漱间如此隐私的地方。周岭的毛巾和牙刷都是纯白,洗手台和镜子上一滴水渍都没有,一旁的柜子里放着剃须刀、爽肤水之类的日常用品。
不知道周岭的毛巾上是什么味道……
陈语白偷偷拿起周岭的毛巾,整张脸埋上去深吸一口气。毛巾很干燥,有股淡淡的皂香,陈语白没闻出什么属于周岭的味道,大脑却兴奋起来,隐秘地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变态。
周岭回来的时候,陈语白的脸红红的,正站在洗手台前发呆。周岭把牙刷递给陈语白,又给牙刷上挤上牙膏,两人并排站着刷牙。
陈语白看着镜子,周岭也看着镜子,两人都克制地不让眼神乱飘,但陈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