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了重力炮制的阶下囚。
扫平大厅动乱的橘发少年犹不知足,随手揪起一个动弹不得、连自杀都无法做到的犯人,居高临下地询问道:“喂、你们的首领在哪里,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我们、绝不当逃兵……”
大约是被戳中了痛处,身着破败灰色斗篷的男人竭力咬紧牙关,诉说着他们的核心理念。
然而中原中也对此并不满意。
武斗派向来懒得听人废话,是不折不扣的效率党,眼见从对方嘴里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干脆转过身,准备一间间搜过现场的全部房间,掘地三尺亦要挖出点有用的线索出来。
以他觉得男人就应正面互刚的理念来分析,「mimic」的首领多半是中了类似于调虎离山的戏码,不然哪里能忍耐到全军覆没还不现身的?反正换位思考的话,他可做不到如此淡定。
等同于他监护人的红发女性则肩负起了寻找自家首领的重任。
不过比起莫名神隐的纪德,作为人质的森鸥外却过分轻松,仿佛与前者调换了身份一样,居然在她进屋的当口,万分悠哉地率先打了声招呼:“看来,战争已经结束了啊。”
那语调里有种道不明的情绪,依尾崎红叶敏锐度,也只能隐约察觉他是有些感慨的,至于他是遗憾着什么亦或有了意外收获之类的,便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一个称职的部下若想活得久且舒心些,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擅自揣测顶头上司的种种想法。
于是她照常以袖口掩住嘴唇,轻笑着回应道:“见您安然无恙,中也那孩子总算能安下一颗心,不必太过愧疚了呢。”
当然,该敲边鼓的地方还是得敲。
她可不是心思单纯的武斗派,相信心思诡谲多变的首领和太宰治缺乏应变能力,是被迫跟着敌人离开的——要知道,世间根本不存在比这二位更狡猾的家伙啊。
如此褒贬参半的信任感真是不知该喜该忧。
“嗯咳……”
森鸥外心虚似的干咳一声,示意自己已经接收到了她心底的不满,然后站起身抖抖面料挺括的风衣外套,端起了首领应有的严肃做派:“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前去收割战果吧,红叶君。”
容姿秀丽的女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侧身为他让出一条向外的通路。
闻声,镇守大厅的黑西装们恭谨垂下眼帘,整齐划一地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去:“Boss.”
“将敌人全部处死。他们既有胆量进犯横滨,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与私下里平易近人的模样全然不同,每当他回归上位者的身份,便展现出了令人心惊的冷酷和淡漠,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一个命令下去究竟有多少人要为此丢掉性命。
哪怕最初对「mimic」放出消息、将其引入横滨的人正是他,也全无愧疚和心软之意。
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嘛。
解决掉棘手的入侵者之后,他就可以从政府的手中得到自己Jing心谋划而来的开业许可证,使港口黑手党彻底合法化,不用再过着内忧外患的、几近踩着钢索谋生的忐忑日子。
相较于年轻时的野心,眼下的他当真算是安分守己许多了啊。
——唉,异能特务科那帮家伙该为此知足才是。
不间歇响起的枪决声和惨叫混合成凄厉的背景音,裹挟着浓厚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反复飘荡,远比任何一部恐怖电影更加瘆人。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见惯了厮杀场合的黑手党们面对单方面的杀戮,也不禁脸色微白,自觉近一周的噩梦成分瞬间预定完毕,夜晚根本不用着吹空调降温了。
森鸥外面色如常,甚至还能指挥着没什么头绪的橘发少年,亲切告知道:“中也君,去左手边拐进去第三个屋子找找看吧。”
“是……”
被点名的武斗派老老实实领命,暂且收敛了年轻人特有的浮躁,将脑袋里始终飘荡不散的“见了混蛋青鲭绝对要打一拳泄愤”的心思用力压下去。
工作的时候尽量无视个人恩怨……无视无视。
结果待他推开紧闭的房门,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维持假面,当即不受控制地张大嘴,恍恍惚惚地发出一声变了调的问候:“太宰你……没问题吧?”
“啊?没事,我可好得很呢。”
黑发少年瞥了一眼右侧尚未闭合的窗户,以及那柄嵌入生锈边缘的染血手术刀,随后冷笑一声,将某个家伙特意为自己留下的“罪证”拔出握好,用Yin晴不定的态度反问道:“中也,如果说「mimic」的首领是我一个人杀死的,你会相信吗?”
“哈啊?开什么玩笑……”
“果然,连没脑子的蛞蝓都不信嘛!”
仿佛是获得认同一样,他孩子气地挥舞着手术刀,仿佛没瞧见不远处躺在血泊之中的银发男人一样,撅起嘴不住地抱怨着强塞给自己的剧本。
——让一个战五渣来顶锅,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