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当大雪终于到了尽头,太阳再度在天边升起洒下一片温暖阳光的时候,短短七天,大家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村子里很快被收拾干净了。街道被清理到各家围墙、栅栏边。各家院子里头什么样那都是各家的事情,但道路上的雪花已经很少见了。
而清理的雪花,全都送到了水口向外排水的水沟旁,点起大锅和大炉灶,将水烧热烧开倒沟里头。
之前清雪都习惯于往没有雪的地方扔,只是现在雪堆积的越来越高,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扔了。
村子里的雪都倒进了沟里,不过村里头有的聪明的人家,就将雪化了以后,就装在容器里放在院子里冻实,随后放屋子里,等一会儿脱模后,就放在后院阳光照不到Yin冷的地方堆放着,有的人家甚至还覆盖一层柴火,或是不要的棉被来给这些冰块儿保温。
只等着春天一到,在地上挖个蓄水池,再将这些冰块扔进去,将冬天的雪水留到夏天。万一今年依旧是个大旱的天气,至少能少买一点水。
而且老思想里头,总觉得这天上降下来的水,怎么都比地下抽上来的水更干净。
这样的做法有一家做了,告诉亲朋就此传开,这一传十十传百,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这么做了。
项骆倒是知道这个情况,不过并没有跟着一起。他们有一个养鱼池,本身里面就存够了满满的冰。而他们想要弄水,也有太多的办法了。
大概是雪停的第三天,也就是大年初十的这一天,张富商将自己跟村里这边的道路彻底打通,年后的第一单生意总算做出来了。
项骆这边要带着安维回县里,碰巧张富商要邀请项骆二人吃顿饭。项骆订好了吃饭的时间,先去医院。
其实此时袁朔一已经是从市区的军医院转到这边来的。这个还是袁朔为了方便安维等人过来看望强烈要求的。不然既然想看他也只能去市区。
末世之后损失了太多太多的医护人员,县里面的医护人员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门诊医生都是通用的,能看的病也是相当局限性的。所以能做好基础卫生,打个吊瓶就不错了。
提前打电话说好了其当前所在的位置,一路袁朔的病房。路上路过的护士站只有两三名护士,门诊的大部分都空的。就算到了住院部,一大半的病房都是空的。一条走廊上冷冷清清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萧条的有些渗人。
路过的一个抱着被子的护士看见三人,问了句去哪儿,祝炎简单明了的解释:“我们是刚转这边的的那个特警的家属。”
这里本身病人就少,特警相对而言更容易被记住。听此言,护士恍然点点头,指了个方向:“在那边了,再走两个门就到了。注意安静,别吵到其他病人。”
这一层楼的病人用是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按理说就算是这样的世道,病人应该也不少。为什么这里这么萧条?
安维快步往袁朔的病房走去,祝炎倒是多跟小护士问了句:“咱们医院人一直这么少吗?”
护士道:“本来大夫就不多,现在又都派去社区了。这里现在说是县医院,其实一般只是接待村里过来看病的人。这世道能出村的都是少数。也就是实在不行了的人才会往这边送。也用不了多少人。”
将仅剩不多的医生派遣到社区更加基层的地方,降低了大医院的人口流通性。这样就算丧尸病毒二次爆发,也不会短时间内大规模扩散。不仅是丧尸病毒,其他的传染性强的病毒也是一样。更不容易对医护人员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末世后,根据情况做出来的调整。
二人问清楚了,这才往袁朔病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二人坐在一处。之前每次看见袁朔,不是阳光下露出一口大白牙的阳光青年,就是被安维无疑是噎到险些黑化的沉重男人。
却没有一次看见袁朔这样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吊瓶,脸上惨白的一片。
医院里暖气是烧的很足的,屋子里很暖和。雇佣的两名护工刚从左前坐着的病床上站起来,只是安维没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护工一男一女,一般护工都是女的,只是照顾袁朔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多有不便,所以给找的一男一女来配合着。
袁朔人瞧着虚弱,面色更差。可一双眼睛却带着闪光看着安维。
那份笑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一个人开心的时候,是藏不住的。
安维已经忐忑好些天了,眼下忽然看见了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只是瞧着他这样躺在床上可怜巴巴的,只觉得他跟记忆中那个强大伟岸的身影不太一样。
憋了半晌,安维才勉强憋出来一句:“你也有今天。”
“……”
不仅仅是袁朔,一屋子人都怔住了。
安维也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有点狠毒,忙道:“我没有见不得你好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早没这样……”
“早这样早死了。”袁朔笑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