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孽。要知道身上可还带着官司呢, 缓刑的。这缓刑的时候杀人, 只怕这下就要被抓走了。”
项骆眉毛一挑,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而是跟着村委会的成员,一块到了周文树现在住的地方。
周文树家左面就是当初那寡妇母女俩所住的地方,而发现周文树杀人的, 是右边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还是末世后从外村搬过来的,他不过是为人热情想帮个忙,哪里想到竟直接撞破了凶杀现场。
此时他心跳到了嗓子眼,生怕会因此受到牵连。
项骆低头看了一眼死的人。死的人姓刘。末世前就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因为小时候喜欢哭闹,用方言来说就是“赖唧唧”的,不知道是谁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癞子,长大以后就叫他刘癞子了。
因为是爹妈生了两个女儿才拼下来的独子,爹妈在世的时候就宠爱有加。这样的人在村子里不是没有。不过这样的孩子出息的虽说少,可懂事的居多。
只是刘癞子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十五岁父母就先后去了。正值青春期没了父母的约束,又一下子继承了爹妈累死累活赚下来的二三十万的财产,让本就思想不成熟的他一下子过上了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过了一段一掷千金的生活后,父母的遗产很快花干净了。而他也因为享受到了奢侈,再也不肯归于平静了。
后来迷上了赌·博和买彩票,没成年就负债累累。期间两个姐姐帮忙还了几次后,对这个弟弟也彻底绝望断了联系。
再后来国家严打这方面,他侥幸签下几十万赌债不用还了,再回村里就一直混了下去。
没什么正经工作,不过家里的父母、两个姐姐的和他自己一共五个人的土地,承包出去后,光是租金就是一笔不小的钱。他靠着这笔钱倒是也能过日子。
直到末世以后的现在。
他不是正经过日子的,自然就没有女人愿意跟他。所以时至今日三十多岁了依旧是一个人。
没有媳妇就没有奔头,也就一直颓废下去。
只是最近他明明开始转性,开始学好了,这时候却被杀了。好容易浪子回头,却得了这样个结果。过来看热闹的人此时都是一片叹息。
项骆对此人是有印象的,虽说没什么接触,不过到底一个村子里,他又一度是村里家长们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周文树依旧坐在炕里,也不跟人交流。周振华站在屋子里,都有些绝望。周兴风的事情还没结束,这村里又有一个姓周的杀人了。
他们姓周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样接二连三的出事。
看见了项骆,倒是让周振华眼前一亮,忙对项骆道:“你可算过来了,要不你过去问问?他这一直都不开口,好像在等谁。你二姑那边说收拾一下就过来,他这边不开口也不像话。”
项骆看见有解放军在现场,问道:“怎么没直接带走?”
“他这不让人碰,而且不肯穿衣服。外头这么冷,他又起不来炕,别再弄出去冻出个好歹来。你去看看吧,好歹你们还能熟一点。”
周振华叹了口气,劝项骆过去看看。
这周文树瞧着就很神经质,谁都不敢靠近。战士那边的意思,也是想着好歹叫自己家人过来看一看再说。
项骆对周文树可谓是深恶痛绝,不过此时打量一眼炕上的周文树,也有点恍惚。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虽说颓废,可底子还是好的,不像现在,眼窝深陷。两颊往里凹,加上那一双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呆,那给人的感觉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或者说已经疯了。
看得出,当初流氓事件对他的打击和影响都不小。前不久就听说他摔了一跤很严重。只是没想到到现在还下不了地。
项骆探头过去仔细看了看他,开口问了一句:“你还认识我吗?”
周文树听见项骆的声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身子便是一颤,猛然抬眼正对上项骆的一双眸子。
“项骆!”
开口,便是周文树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更是不掩饰言语中的恨意。
项骆直截了当:“你杀人了。”
周文树立即到:“他该死!”
项骆没说话,周文树却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有些喘。用力的深吸几口气后,周文树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伸手要去抓项骆。只是项骆其实站在炕边还有一点距离,他伸手什么都没抓住。
周文树抓了个空,可嘴里还是道:“婷婷呢?婷婷没来是吗?”
项骆皱眉道:“我二姑一会儿过来。你要是只跟她说也没关系。”
理智的周文树项骆都不喜欢理,何况是现在这样的半个疯子。
可周文树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一把攥紧了项骆,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我要见婷婷!婷婷在哪儿?不对!别让婷婷过来!别让婷婷过来!不能让他看见婷婷……不能看见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