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三倍。
戎策骑在墙头上被两只火把照得脸上发热的时候,大脑里一片脏话。
御林军左将军尚筑,三十来岁,一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今天是头一遭,见到有人爬皇宫的墙头:“咦?”
“啊?”戎策方才扯了一块衣服遮住下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和尚筑一样的疑惑。不过他反应快,随手丢了一颗冻得硬邦邦的梅子,正中尚筑的眉心。尚筑后退两步还未来得及发号施令,戎策已经跳到金辉殿的屋檐上去了。
金辉殿放着北朔祖宗们的牌位,戎策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猫着腰绕到另一边,跳下来飞快往正门跑去。
戎策前面跑着,尚筑带人在后面追着。
看着汇成一路的追兵,戎策心里想,这回闹大了,就算是母后也救不了他。戎策唯有祈祷这些人不要认出自己,否则父皇一生气,他真要被关在叔棠殿一辈子青灯古佛。
“我他妈——”戎策前腿蹬直强迫自己停下来,不是因为追兵堵截,而是他面前一闪而过一道金光。等戎策回过神来,面前的泰明殿竟冒起了熊熊烈火。火势似是在瞬间爆发,前一秒风平浪静,后一秒火浪滔天。
戎策傻了。
这景象似曾相识。
尚筑也傻了,他当差这么多年,一年三百天夜巡皇宫,还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大事。他一拍脑袋,对身后的士兵喊道:“你你你,走水了!还不去拿水龙!快去快去快去!”
“那贼人?”
“烧死他算了!”尚筑看着径直往火场跑去的黑衣人,转身对手下说道,“就说他跑丢了!”
杨幼清在孟兆宁家中等戎策回来,却等到了进门就双膝跪地、脑袋撞地板的李承:“大人,宫城起火了!从泰明殿一路烧到后宫!怎么也灭不掉!还说,说有妖兽作乱!”
“阿策如何?”杨幼清一惊,瞬间起身,衣袖不慎碰倒了茶杯,可惜了一杯上好的大红袍。
他这惊讶之色倒是让孟兆宁有几分好奇,戎策若是在淮静宫,就算跳池塘也不会出事,莫非戎策去了别的地方。孟兆宁按住杨幼清扶起茶杯的手:“你让阿策去做什么了?”
杨幼清再也保持不住平静神色,迟疑片刻实话实说:“他去了印绶监。”
“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孟兆宁气得火冒三丈,撇开他手,“带人随我进宫。”
“您要伏灵司进宫?”
孟兆宁着急出了正堂,差点被门槛绊倒:“火从泰明殿烧起来的,妖兽作怪,熟悉吗?”杨幼清一言不发跟上去,孟兆宁才意识到,那时候杨幼清不过十几岁,于是补上一句:“和阿策七岁那年遇上的,一样离奇。”
杨幼清了然:“当年您是伏灵司监察。”
“你以为我怎么把他带回家的?”
戎策躲在泰明殿前面的台阶下,他知道这里有个暗格,曾经他躲在这里一天一夜,没有任何人发现,因为没有任何人在意他丢没丢。
这一切太过相似,当年,戎策不过是走到了泰明殿前,和几个小太监小书童踢皮球,接着就火光漫天。之后,死里逃生的他被叶南坤按上了不详的名头,一脚踢出皇宫。好在孟兆宁当年愿意收留他,给他编一个身份,让他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还塞进了帝泽书院读之乎者也。
火势太凶,戎策又怕被御林军发现,只好躲在这等待适当时机。忽然他听见有人喊他,声音忽远忽近,好似蔓延过来的热浪一般。他不确定是否真的听见了呼唤声,直到暗格前遮挡的木板被人掀开,一只手拎着他领子将他提溜出来。
“老师?”
杨幼清看着两眼放光的小孩,骂他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说不出口了。总之,人没事就好,手脚慢、爱惹祸这些可以慢慢教,杨幼清有时间。
戎策察觉到一阵Yin风刮过,旁边的火苗倾斜,急忙按住杨幼清肩膀让他向后几步,退到烟雾尚未聚集的墙角:“您小心点。”
“你有心思管我?”杨幼清把手中的伏灵司制服塞到戎策怀里,这是他走之前在戎策衣柜里翻出来的,“换上,今天这件事必须给我查清楚。”
戎策麻溜脱衣服,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反正提溜着水桶的大官小卒都会被杨幼清骂走。他换好了衣服,腰牌玉佩全都挂好,古籍和小食梦貘藏到怀里,接着将那身黑衣扔进泰明殿的烈火之中。
杨幼清看着文武百官上朝的宫殿,烧得金漆脱落,但仍然坚挺,不由得在心里夸前朝的设计者思想超前,而且没有偷工减料。
戎策抹了一把脸:“走吧。”
杨幼清看他脸上两道猫胡须一样的痕迹,眉毛一皱:“你和野猫有什么区别?”不等戎策辩驳,杨幼清又道:“除了吃的多。”
“我长得好看!”戎策用袖子擦了擦脸,见李承抱着血刺刀鞘跑来,朝他挥挥手。
第67章 火灾
叶斋横握一把纤长佩刀站在淮静宫偏院门前,身前数十身着甲胄的府兵一字排开,将那叔棠殿的殿门堵得严严实实,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