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还未开口,背上就挨了一鞭子,闷哼一声继续跪着。
李夫人赶忙上前去拦,说道:“老爷不可,这老藤鞭烈得很,这鞭子下去怕是孩子都给打坏了。翔宇他还小,不过就是五十两金,就当是买个教训以后不去就是了。”
说罢又转头对跪着的孔翔宇说道:“翔宇快跟你爹道个歉,说你以后不会在去赌坊了,快啊。”
孔武青一听五十两金,当场气的要在狠狠地打上几鞭。直骂道:“败家子,畜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怎么就不知道学学你二哥。”
他颤着手直指孔翔宇的面门,道:“你还敢彻夜不归,有哪个好人家的孩子是你这样的。”
孔翔宇冷哼一声。
从他进来开始,他爹就没问过一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李夫人与他的好儿子,怕是已经把天都说圆了,回回如此。
李夫人明知道自己儿子好赌,却纵容他儿子栽赃嫁祸。他是真的不明白,二哥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哪有这么看着自己儿子堕落还这般纵容的母亲。
整日演着那慈母,不想还真教出个败儿来。
孔翔宇一副我没错,可我也不想说的态度,彻底地把孔武青给激怒了。一把将李夫人推开,发了狠地往他身上打。
老藤鞭有个好处,就是打多了不会皮开rou绽,大多都是内伤。说起来这利器还是李夫人找来的,美其名曰,不容易打坏皮。
抬头看时,正好看到他二哥在给赌坊老板拿钱,那手里握的布袋竟是魏府送来的聘礼。
他记得聘礼都被收进了库房,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了他二哥的手上。难道李夫人竟胆大妄为到不与父亲说一声,私开钱库贴剂给他儿子了?
这可是魏泽的东西,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还回去,绝对不能这么被糟蹋了。
他受着鞭挞,对孔尘说道:“那不是你的东西,要还钱就用你自己的还,别用魏家的钱!”
“什么?你还有心思说你二哥?”他爹打得气喘,一甩藤鞭扶着边上的椅子坐下。
李夫人赶忙上前帮忙顺气。
眼看着那袋金子都要交代了,他急着起身,只是背后疼痛难忍,一下没站稳又摔在了地上。
那赌坊老板把钱点清后,笑着对孔尘拱手道:“那就多谢二公子了,舍弟的账清了。”
说罢便收了账本要走。
孔翔宇伸手要去抓老板衣角,却扑了个空。
“别走,这钱你不能拿……啊!”
他背上又挨了一鞭子,疼得他连话都快说不出口了。
孔武青气急败坏,直骂他是个小畜生。
而他的那位好二哥则满脸痛惜地说道:“爹消消气,不可把三弟打坏了,不过都是些银钱的事,我这当二哥的给得起。”
李夫人也跟着说道:“是啊,尘儿他从小懂事,这钱存着也无用,老爷你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可怎么是好啊。”
这母子俩居然三言两语间,愣是把那魏家的聘礼说成了二哥的私款,颠倒黑白,实在可恶。
他爹闭着眼,顺了两口气说道:“你自己欠的赌债,应当你自己去还。去库房,把钱还了你二哥。”
孔翔宇趴在地上,好半天也没动静,正当他爹以为他晕过去要来看看的时候,突然贴着地面传出一阵笑声。
他笑得累啊,笑得胸口一阵阵地发疼。
这都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同是李夫人所生,为什么大哥孔柏为人正直,秉性纯良。二哥孔尘就是这般的地痞无赖?
想不明白,他始终都想不明白。
他娘走得早,疼他的大哥也没了,但凡对他好的没一个好下场。这个家他究竟呆着还有什么意义,每天除了忍还是忍,栽赃嫁祸,鞭策打骂,这样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疯了疯了,三弟怕不是中邪了吧?”孔尘满脸焦急,赶紧招来小厮要去叫大夫。
孔武青也有些怕了,刚才那几鞭下了狠手,这孩子莫不是打坏了。于是试探着叫了声:“翔宇?”
孔翔宇手肘撑地,勉强的站起身。
他转过身,看到了三张焦急担忧的脸。突然觉得更好笑了,他究竟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人家。
推开众人,步履蹒跚地跑出孔府,身后叫唤的声音,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找了处无人的巷子,翻开墙角的那堆空菜笼,他攀爬着,蜷缩着,用菜笼罩着自己缩在了见不着光的地方。
后背疼,头也疼,他哪儿哪儿都疼。摸出袖子里那只银镯,感叹道:“大哥,你要没死该多好。”
无人的黑暗小巷里,在一堆破旧的菜笼中,有一个压抑的声音说着:“娘,你快回来吧……”
从天亮到天黑,无人的小巷变得越发寂静。孔翔宇抱着膝盖昏昏欲睡,嘴里一会儿念着他哥,一会儿念着他娘。
突然巷子里传来一阵猫叫,这一声远在巷尾,却又好似近在耳侧。恍惚间,巷子里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