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又塞回了衣服里。
这东西来得奇怪,也许是魏泽给的。
他还依稀记得昏睡前,魏泽那张惨白虚弱的脸,还有那条会说话的绿龙。
魏家坟冢,白雾接亲,高堂三拜。这些事情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又会相信是真的。
房门被敲了两下,是家里的小厮。不过还没等孔翔宇开口,那小厮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看到他醒了,惊奇道:“公子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他不过眼睛一闭一睁,居然已经过了三天!
怪不得肚子饿得这般难受,想想当时魏泽正要带他去吃饭,谁想饭没吃着,先把鬼给得罪了。
于是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按常理,他应该是从魏府出来后回门,但当时被魏泽劫了花轿去了魏家的坟冢,路途不算近,来回也得半天。
小厮把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到桌上,说道:“大夫人在后门等了一下午也没见您回来,便派人出去寻。可谁想那魏家的人说花轿早走了,沿途等着讨吉利的人也说没瞧见。”
孔翔宇的县令爹有位李夫人,美名在外,人人都道她人善心慈,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都一致认可。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美好的李夫人与他爹一样,都是个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爱装门面的人。
孔翔宇的亲娘是个妾室,大哥走了之后没多久,她娘也跟着没了。
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心烦,于是打断道:“你直说在哪儿找到我的。”
谁想这话一出,小厮更奇了,道:“少爷您是自己回来的,您不记得了?”
“自己回来的?”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是啊,谁叫你都没反应,像是……”
“像是什么?你直说。”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厮放好了碗筷,抓着手里的托盘小声道:“像是中邪……”
孔翔宇叹气,挥挥手示意那小厮出去。
隔天,那魏府的人便派了下人来送聘礼。
按照以往的习俗,这祭祀结束新娘子回门也算是了结了。怎么魏府的人还这么多规矩,婚都结完了还来送聘礼?就算要送,也该是祭祀之前送。
孔翔宇去看时,前厅的院子里堆满了红木箱,随便开一盖子全是金银珠宝。李夫人跟他爹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在,这些聘礼与那天魏泽给他的不同,至少这些聘礼里可没金宝河底的遗物。
他爹礼貌性地推拒了几声,便听那魏府的小厮说道:“这是魏将军当年备给未来媳妇儿的聘礼单子,可惜年少命陨,就一直这么搁着。昨夜我家老爷梦见了老祖宗,说是这些聘礼必须给,这才赶着送来。”
孔翔宇心道:“这祖宗见他后辈还知道托梦,怕吓着人家。怎么偏偏到他这儿,就是活见鬼,也太厚此薄彼了。”
入夜,他那对外宣称体弱多病的二哥便嬉皮笑脸地来寻他。知道他得了这么多宝贝,说破天了也要拉他去赌坊。
他不乐意,他哥便扬言要去李夫人那儿说他打他。
孔翔宇无奈地看着这位面色红润,分明十分康健的二哥。虽长着张跟大哥相同的脸,心性却是天差地别。
同一个爹娘所生的双生子,品性却差了这般多,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因为这张脸。每每二哥孔尘作妖时,他便会不受控的去配合。
到了赌坊,他二哥便颠了颠他的聘礼进去逍遥了。
他这人本就不喜欢赌,到了赌坊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便浑身不自在,偏偏每次二哥赌钱都得拉上他。要是碰上个熟人什么的,就说是他要赌,他二哥只是正好来寻他。
反正只要碰上他二哥,他的名声就没好过。
百无聊赖地找了处角落坐着,忽然有人对他道:“这不是孔家那位新郎官儿吗?刚听闻魏府给了你不少聘礼,怎么这会儿就来赌坊了?”
孔翔宇抬头看了眼,这人长得就不是一副好面相,平时也是赌坊的常客。现下脸色微红,满身酒气。身上还带着股烟花之地的胭脂味,也不知道刚从哪个花坊里寻完乐子出来。
他正想开口说话,肩膀上便被按了一掌。
他二哥赌到了兴头上,也懒得装腔作势,干脆直言道:“在给我点儿,刚才那么点儿两三把就没了。”
“这么快?”那可是足足十两黄金啊!转头功夫就给输没了?
孔尘急道:“赶紧的,我那边赌局快开了。”
全然不顾他身边还有个醉汉。
孔翔宇烦躁的从兜里摸出钱袋子,打开看看拢共就只剩三十两纹银。
挑挑拣拣间被他哥一把夺了过去,拉开一看,没好气道:“就这么点儿?不是让你多带点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醉汉还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道:“这是孔家二郎?今儿个怎么成您来赌了?”
孔尘估计是真赌上头了,完全忘了平日里的雅正端方,对那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