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百毒不侵,诸邪辟易,毒瘴迷香近不得身。”
寻音伸手拿起喝空了的杯子,看了一眼杯底:“那这玫瑰情露?这可不是毒药。”
玫瑰清露跟玫瑰情露只一字之差,味道也极其相似,但前者只是泡茶的甜香甘泉,后者却是绵长隐蔽的缠情之水。
觅情叹了口气,道:“这我也看不出来,也许是李凝渊别的手段。”
“他这么宝贝的人,你说带过来就带过来。”寻音端详着小鲛人的脸庞,“你不怕捅出事儿来?”
“美人在前,还长成这个模样。”粉衣少年褪下腕上的道珠,用珠子轻轻地碰了一下鲛人银蓝色的发丝。“我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这么像的人,能看一眼是一眼,你也知道鲛人……也许以后就看不到了。”
寻音沉默半晌,道:“也是。”
江远寒悄咪咪听到这里,觉得这寸姐弟还是那个又怂又好色的德行,翻不起什么浪来,也就不再,绷着了,放松Jing神真的睡了过去。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寻音抽下腰间的碧玉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道:“这么睡醒了腰疼,你给他抱到榻上去。”
觅情打量了小鲛人几眼,越看越想起那个谁,有了点儿不老实的想法,但看寸方睡得香甜,又舍不得真把这傻孩子吵醒了,只说:“施术吧,我没轻没重的。”
寻音点头。
随后,觅情便稍稍抬手,被渡成淡粉色的灵力从之间缠绕而出,一股稍重的甜香蔓延而开,灵力呈现一种包裹的状态,软绵而稳定,将织月鲛带到了铺着白绒皮毛的榻上,给贴心地把枕头扯了过来。
寻音静静看完,随后又跟着叹了口气,少女清丽的脸庞都跟着郁闷起来了:“李凝渊一个剑修,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跟你我双修几次,直接渡气过去,倒有可能让灵物也灌一些修为,总能延长一些阳寿。”
“剑修道修都一个嘴脸,把合欢道视作歧路,决计是不肯的。”
“这我也知道。”觅情转过身看着小鲛人,“靳温书到底能不能算到他在哪儿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虽然每次凑过去都是挨揍。不过那次江远寒有机会却没有杀他,给了觅情很大的振奋,他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甚至都开始胡思乱想地想着在一起之后要怎么躲开老祖的追杀了。
“靳温书的心是黑的,一套话能翻出两样来说,他的话你不能信。”寻音很有点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我听说,江远寒在修真界……找了一个道侣。”
“什么?!”觅情惊得拍案而起,转瞬便想起旁边还有人睡觉,按着胸口压了下来,眼眸瞪大地看着长姐。
“那人已经死了。”寻音道。
“……噢。”粉衣少年呼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这些年来,别说是他找的道侣,就是多看他一眼的人,被仙尊隔空诛杀的还少吗?你也没少出力吧?”蓬莱老祖林暮舟,也经常被别人以仙尊的称呼尊称。“要不是你我还有用,就凭你寸他用那个出格的道术,就足够去死了。”
觅情闷闷不乐:“我知道。”
“蓬莱上院跟江远寒的纠缠,不止是这么些情爱之心,还有理念之争、大道之争、天下之争。”寻音目光飘远,“仙尊的蓬莱塔是用道心神念所铸就的,当年他能破塔而出,就已经注定与蓬莱上院不死不休了。小弟,我劝你不要动心得太过,会要了你的命。”
粉衣少年垂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天色渐晚,日头西移。寻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觅情坐在原处想了很久,似乎觉得坐在这里地方风有点大,下意识地想回到寝榻上去。
他看着睡着的小鲛人,脚步顿了片刻。随后想了想,脱掉外衣爬上另一侧,从后面躺在寸方身边,盖好了被子。
他很久没有像这样,如凡尘中人般睡觉了。
只是安稳地一起睡觉而已,没有带着那么多合欢道的隐喻和术法,也没有太多的旖旎缱绻,一切都是安静的,像是一个桃花编织的窝里,有两只还没长大的雏鸟靠在一起,单纯为了取暖,或是为了做个好梦。
但织月鲛的手藏在袖子里,没有小朋友的手给他牵。
江远寒这一觉睡得太久了。
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绝了玫瑰情露的渗透,清正浩然的灵气缓慢地消解着药性,致使他身体疲惫,睡得太久。
不过即便没有师兄的布置,他也可以稍微运转一些魔气控制住情况——自从化形之术成功后,这具灵物之体终于可以承载一些魔气了。这也是江远寒比较放心的原因之一。
但睡醒的情况不是太妙。
江远寒被觅情压住了道服的袖子,寸方那张适合被按着揍的脸凑到了眼前,就算是以织月鲛不怎么好的视线,都能感觉到寸方脸庞上睡得很沉的神情。
小鲛人垮下脸,冷酷无情地将袖子扯了回来,同时寸方也揉揉眼睛醒了过来,脾气不好地怒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