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离开宫里的养尊处优的生活,他早晚有一天要变得跟普通的村夫那样黝黑健壮。
到时候就算再偶遇乾德帝,他不伪装都不用担心被乾德帝认出来了。他把自己糟蹋成那个样子,乾德帝看到会怎么想呢,他忍不住恶意地想到。
尹璁走的时候又跟小二买了两个茶叶蛋带在路上吃。他走了很远一段路,还是没看到任何一个村庄或是小镇,他不禁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也不认识路,只凭着感觉走,反正他已经无牵无挂,就随遇而安。这样想着,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甚至还从路边折了根野草,拿在手里边玩边走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他,走到半路他后面来了辆牛车,驾车的是个长胡子的老伯,见他一个人走在路上,经过他的时候就跟他打招呼道:“小孩,你一个人要往哪里去,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尹璁看了眼连盖棚都没有的牛车,再看看老实憨厚的老伯,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坏人,自己也走累了,就欣然接受了老伯的好意,爬上了牛车,对老伯说道:“谢谢老伯!”
老伯等他坐好后,才驾着牛车继续前进,问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要去哪里。
尹璁不愿跟外人透露太多,只说自己要去前面镇子探亲,老伯笑道:“那正好,我家就在那里,刚好可以把你送到地方。”
尹璁没想到这么巧,见老伯是从扬州那个方向来的,就跟老伯搭起话来,问道:“老伯您这是去扬州办事回来啦?”
老伯应道:“是啊,有家主顾缺干草了,我就运些干草进城给他。恰逢遇到皇帝老爷回京,就去码头凑了个热闹,就耽搁了点时间,这会儿才急着往家里赶,希望回家后家里婆娘不要唠叨我才好。”
尹璁没想到老伯也去看了乾德帝,他不想提起这个人了,就假装没听到乾德帝相关的事,而是羡慕地说道:“真好啊,家里还有人担心您,等您回家,估计等您回到家,您夫人已经做好饭了吧。”
老伯对这样的生活非常满意,哈哈大笑道:“是啊,我家婆娘做什么都不行,唯独干家务勤快,还做得一手好菜,每天夜里就给我暖一壶酒,陪我小酌两杯。”
说到自家婆娘,老伯就忘了见到乾德帝的事,幸福地跟尹璁说起他家中的生活来,听得尹璁羡慕不已。
老伯见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啊,不用羡慕我,你长得这么俊,以后肯定大把好女人想嫁给你,你只会过得比我幸福。”
尹璁谦虚地笑了笑说:“哪里,我也得像您这样会赚钱养家,才有女子愿意跟着我啊。”
老伯一边驾着车一边说:“哎,简单,你这么年轻,不论是读书考取功名,还是去学个什么手艺,都不算太晚,等学成了,自然就多得是媒婆上门给你说亲事啦!”
尹璁觉得跟老伯说话挺有意思的,从小到大都没人这样跟他说过话呢。他娘亲还在世时,他年纪太小,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寿叔又将他视为主子,更不会这样调侃他。进宫之后,大家都知道他是乾德帝的人,哪里敢这样打趣他,所以听老伯调侃他,他还觉得挺新鲜。
即使他并不打算找个女子共度一生,他无亲无故,前途未卜,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女子了,自己一个人就好。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办法再喜欢上一个人了,也不愿意再去喜欢别人了。
老伯却越说越起劲,甚至还问他是哪里人士,一副要给他物色好女子的样子,吓得他连忙摆手拒绝,还将自己刚买的两个茶叶蛋拿出来一个塞给他吃,好让他不要再想着给自己说亲事了。
且说乾德帝他们,临近中午的时候离开扬州,下午才抵达高邮。到达高邮后,乾德帝下令停船休整,在高邮的客栈用午膳兼休息。
因为没了小公子,乾德帝对吃的向来没有什么要求,午膳就比往常都简单许多,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只能匆匆填饱肚子,趁还有时间抓紧机会好好休息,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船呢。
乾德帝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筷子,说要回房换身衣服,荣华就习惯性地跟上去伺候,没想到乾德帝回过头对他说:“你不用跟来了,画竹你来伺候朕就好。”
这话一出,随行的官员们都有些懵,你看看我看看你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扬州巡抚献给乾德帝的这个男宠,已然是乾德帝的新宠了。
再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小公子,和乾德帝对小公子不闻不问不管的态度,官员们不禁有些唏嘘。果然帝王最是无情,心思也最难猜测,之前宠爱小公子的时候,小公子要星星不给月亮,转眼就移情别恋了。
不知是哪个官员,在乾德帝走后,幽幽地叹息道:“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萧令带着画竹进了房间,打开门,一直等在里面那个人马上站了起来,俨然就是前几天因为封地有事而提前离开的萧凭。
见父皇带着画竹进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道:“父皇。”
萧令嗯了一声,似乎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