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尹璁你要坚强,没关系,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不要害怕。
尹璁不停地安慰自己,又站起来走了两圈,做了几个深呼吸,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才上床睡觉。
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自己睡不着,突然发病也没人知道。他抬起自己的手,放到胸口的位置,感受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地跳动着,尹璁轻轻地抚着它,假装是乾德帝在安抚他,不停地对自己说:快点睡着,睡着就没事了。
尹璁向右侧躺着,把自己缩成一团,护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仿佛这样心脏就不会因为害怕而加快跳动了。可能是睡觉前吃的那碗汤饺起了作用,尹璁的手脚暖洋洋的,那种心悸的感觉也没出现过,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
只是在梦里,他都觉得自己很委屈,嘴唇紧紧地抿着,两条眉毛也皱成一团,好像随时能哭出来那样,可怜兮兮的。
他不知道,有人坐在他房间上面的屋顶上,静静地陪了他一晚上,听他说了很多梦话。
萧令终归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所以从瘦西湖出来后,他就一直尾随在尹璁身后,跟来了这家客栈,将尹璁做的说的表现出来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即使尹璁睡着了,也不敢轻易离去,生怕尹璁半夜惊醒发病没人知道。
他听到尹璁在梦里埋怨他不要自己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说着说着就发出呜咽的哭声,听起来怪可怜的。
若是放在以前,萧令听到尹璁委屈成这样,早就进去将尹璁抱在怀里安抚了。但是现在他不能那样做,他要帮尹璁除掉尹璁的心病,让他能够坚强独立起来,早日恢复健康,变回以前那样,真正活泼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
所以他只能坐在屋顶静静地听着尹璁的抱怨,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确定尹璁不会再有什么闪失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客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祥云客栈,没让任何一个人发觉。
对于小公子失踪一事,乾德帝身边的人都没有人什么反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小公子这号人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那样,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即使是平日里极其护着小公子的荣总管,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焦急和遗憾。
按照原计划,乾德帝今天就要启程回京了,所以扬州巡抚一早就带着当地的大官小官过来,若是能劝乾德帝能在扬州多留几天最好,不行就只能恭送乾德帝回京了。
扬州巡抚来到的时候,乾德帝等人都已经起床,正在餐厅里用早膳,他给乾德帝和几位娘娘请了安,抬头的时候发现小公子不在,想起好像昨晚他送乾德帝回客栈的时候,也没看到小公子的身影。
他虽然不喜欢小公子的存在,但他深知小公子对乾德帝来说有多重要,就斟酌着问道:“陛下,小公子还没回来吗?要不要微臣派人出去找找,等找到小公子了,您再启程回京?”
乾德帝没有一点感情地说道:“不用管他。”
听乾德帝这话的意思,是不要小公子了啊。扬州巡抚虽然不知为什么乾德帝突然对小公子这么冷淡,甚至满不在乎,但是想到那个碍事的小公子不在了,他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这意味着画竹终于可以上位了啊!
他连忙朝画竹那边看去,果然见画竹站在乾德帝身侧,正在跟荣总管一起伺候乾德帝用膳,这代表了什么,代表画竹取代小公子的位置指日可待啊!看来陛下还是很喜欢画竹的,之前是碍于小公子在,所以没有表现出来,这不,小公子一走,画竹不就得宠了吗!
扬州巡抚虽然很高兴,但还是做出担忧的样子来,好心好意地劝乾德帝说:“小公子那么小一孩子,又是陛下的心尖尖,怎么能让他流落在扬州城里,还是先把他找回来再说吧陛下。”
乾德帝却抬起手制止他的话,淡淡道:“不用,一个男孩而已,朕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太子来信说朝中公务繁忙,要朕尽快回京处理,朕今日就要走了,任何人都不得阻拦朕。你也不用多说了,随他去吧。”
扬州巡抚搓了搓手,赔着笑应道:“微臣遵旨。”
尹璁没想到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没有乾德帝在的一晚,早上醒来摸到自己的心脏还正常跳动的时候,他无比庆幸地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跟乾德帝分道扬镳了,心中还是有些怅然郁闷。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伤心难过下去,反正也不会有人心疼他,一切都是徒劳白费。他放下手,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台将窗户打开,才发现街上已经很热闹了。
这家客栈的位置没有祥云客栈那么好,外面就是大市场,一早的叫卖声不断,虽然嘈杂了些,但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尹璁没有急着下楼,而是趴在窗台往下看。他看到两位妇人因为一把青菜讨价还价,一个中年男人热情地给客人杀鱼,老妪挑了一担子鸡蛋走进市场,芸芸众生都在为生计而忙碌奔波着。
这是尹璁在宫里所不能看到的景象,这里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