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下去啊?”同伴儿急了。
那人面上露出隐晦而难以启齿的表情,半晌用手比了比:“亲上了!”
“啊?”同伴嘴巴顿时张成了O型,能直接塞进个大鸭蛋,“真假的,莫非咱将军是、是那个!”
那人摸了摸下巴:“你瞅那小子生的细皮嫩rou的,估计还真有可能,若不然照咱将军的性子,当时那情况,估计早一巴掌给他拍成浆糊了。”
温决走得快,没听着他们这些八卦话,不然绕是他脾气好,估计也得火了。
不过也正是这些不着调的猜测,才让他们忽略了将军竟然会对如此对待一个人的事实,这就间接导致,系统难得没有将温诀的行为判定为“乐于助人”,从而给他发ooc警告了。
帐中,温诀让人备了热水。
飞鸢见他抱着殷无咎走到浴桶边,猜到他要干什么,说:“将军,让属下来吧。”
温诀也不知怎么,就拒绝了。
他给殷无咎脱了衣服,放进了热水里,看着少年瓷白的身子,脑海里突然便浮现了当年客栈中的情形。
那是殷无咎刚跟着他,他给他洗澡,水换了一桶又一桶,眼看着那脏的像个小乞丐的孩子在自己手下变得干净清爽,才发现原来是个漂亮的孩子。
这一晃又过了这么些年,这孩子的模样,是愈发的出挑了。
想来书中所述不假,不出几年,确能长成书里那个风姿卓绝的少年郎。
给殷无咎洗完了弄起来,温诀让飞鸢给他找了套衣服,亲自替他穿了,之后叫人请了军医来。
军医还没来,温决自己累晕了。
最后一诊断,得,俩人都染了风寒,甚至温决比殷无咎还要严重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多本来想咕咕的,在文案挂了个请假,打算撒泡尿回来睡觉,结果撒完了瞌睡跑了,想想还是写了 _
第79章
温诀晕倒时,身上还穿着昨夜渡江落水的那身衣裳。
他就这么穿了一夜,被江风吹干了又打shi,shi了又干,染满了泥水沙尘与血迹。
飞鸢见他这身上衣服shi漉漉、皱巴巴的,又带着浓郁血腥气,担心他如此难睡安稳,于是便想着给他换了。
衣衫尽褪,温诀身上的伤疤一时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因为这些年刷的任务,他身上的烫伤只剩下肩膀上的一小块了,而其他更多的,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受的刀剑之伤。
那些伤痕纵横交错,一道连着一道,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飞鸢行动间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心中顿觉有些不是滋味。
世人只知将军的风光与强悍,又有谁看到他背后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多少个夜晚,一支又一支蜡烛燃尽后他才睡去,尚未睡沉,又在层出不穷的暗杀中醒来。
他所做的这一切,分明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可到头来人们对他,却不过是“杀人如麻”“鬼面罗刹”“残暴不仁”……诸如此类的评价。
世人都道他无心无情,可飞鸢始终相信,将军远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
飞鸢始终记得那年冬天的情形。
组织里给他安排的一次任务中,他因为身份暴露被人追杀,虽然甩掉了那些人,可他自己也因失血过多与体力不支而倒在了路边。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他不过躺了一会儿,身子便大半被积血给埋了进去,他的四肢变得僵硬,渐渐失去了知觉,但却可以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雪是温柔的,是漂亮的,但有时候也能杀人于无形。
那夜月色暗淡,也没有什么星星,他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心中绝望的想,明日一早,人们打此路过,会看见一具僵硬成冰的尸体。
但就在他意识涣散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拂开了他面上的积雪,探了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之后,便将他从那就快要夺走他生命的积雪里弄了出来。
接着,他感觉到一件带着温度与苦涩药香的披风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迷糊中,飞鸢只知道自己被抱着走了一段路,那人应该是有轻功,因为中间他似乎腾空了起来,下落的时候,一颗心有瞬间的悬空。
他那时候大抵是太过好奇到底是谁救了自己,所以他努力的撑开了眼皮。
然后就看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坐在床边,男子身前的矮凳上放着一盆雪,那人捧着雪,抓着他的手快速的揉搓。
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但是手背上却有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那双手,因为冰雪的寒气变成了通红的颜色,但是却始终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揉搓着自己的手,直到自己的手发热,发痒,开始有了知觉,可以稍微动一动,对方才停了下来。
男人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醒了。”
冷冷淡淡的声音,而且十分嘶哑,可是飞鸢却觉得,那是他一辈子听过最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