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与人手,谢校尉,届时我会放出讯号,你收到信号之后,先率铁骑营二十八军渡江,暗中将敌军在江边的防线瓦解,屈将军,你派人候在江上,待我第二次放出信号,你便即刻率我铁骑营三万将士过江,飞鸢,你协助屈将军,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是。”飞鸢拱手,短促却坚定的应道。
他是温决的贴身近卫,除非温诀不让他跟随时,否则几乎是与温诀形影不离的,所以军中大部分人都认得他。
是夜,温诀让人准备了小船,正欲动身前往江边,系统却突然下达了一个任务——要求温诀在渡江时,必须带上男主同往。
“什么,你要带上那孩子一块去?”谢凌霜跟着送温诀,本来因为他这冒险的举动而满心担忧和敬佩,听见温诀这话,那些敬意与忧心瞬间跑没了。
温诀淡淡应道:“是。”
谢凌霜盯着温诀审视了半晌,忍不住道:“不是,我说大将军,你是不是看那小子不顺眼啊?”
温诀道:“没有。”那是他自己的徒弟,他如何会看他不顺眼。
“没看人不顺眼?没看人不顺眼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板子;出兵援助屈家军时其他新兵不带,偏带上他;还让他去照顾那些随时可能来波□□的叛军,还有,您知不知道,深入敌营刺探军情,这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命的,就他一新兵蛋子,去了除了送死,还能有别的出路吗?”谢凌霜越说越无语,最后都有点恼了,“你说你多大一人,跟个小孩置的哪门子气?打架有什么,咱们这些当兵的,谁没动手打过架呢,我见你对旁人也没这般苛责啊!”
温诀如今身居高位,平日里又常冷着一张脸,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以至许多人都十分畏惧他,敢这般同他说话的,只怕也就一个谢凌霜了。
他这些话温诀听在耳里,面上没什么表示,心却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了,又恍如被人打了一个闷拳。
有一件事情,他一直不太愿意面对,那就是从始至终,将他与殷无咎牵扯在一起的,都是利益。
是他为了能够自由呼吸一口这世间空气,而与系统做出的利益交换。
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他做了许多伤害这个孩子的事。
温诀想,大抵自己骨子里,终究是个自私而卑劣的人。
谢凌霜见他沉默不语,道:“将军这是理亏了?”
温诀抬眸看他一眼,转移重点道:“你似乎对那孩子很上心?”
谢凌霜一愣,反应过来后,板着脸道:“我认识那小子才几天,有什么好上心的,不过是觉得你奇怪的紧……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真的是不吐不快……将军,你这心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呢,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你即刻派人去将那孩子带过来。”温决说着顿了一下,而后轻轻道,“利来而聚,利尽则散,我所做的一切,便不过为此。”
谢凌霜潜意识里,觉得温诀并不是这般唯利是图的人,可迎着对方那双清冷淡漠的眼,他又寻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
“喂,醒醒,快醒醒!”
殷无咎正陷在一场美好的梦境中,梦里他还在帝都的那座别院,院中繁花盛开,一身白衣的师父躺在花树下安眠,清风拂过,馨香的细花纷纷扬扬落了他满身。
殷无咎走过去,席地坐于柔软的花瓣,脑袋枕在师父的身上,刚闭上眼睛……便被这一连串的呼唤声吵醒。
殷无咎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了一张黝黑粗糙、胡子拉碴的面容。
他一瞬间清醒过来,撑着床板微微往后挪了一点,看着他们的小队长万贺,问道:“队长,怎么了?”
万队长眼神里带着几分奇怪:“殷无咎,你是不是得罪了上头谁啊?”
殷无咎疑惑道:“什么意思?”
万贺说:“不然这大半夜的,谢校尉身边的人怎么过来找你了?”
“找我做什么?”殷无咎持续懵逼。
万贺说:“我哪里晓得,人还在外边等着呢,快去看看吧你。”
殷无咎穿上外衣盔甲出了屋子。
屋外,冯连懒散靠在墙壁边,他听见动静偏过头,看向殷无咎的眼里带着几分同情。
这让少年顿感一阵不安。
关于上头找自己什么事情这个问题,路上他又问了冯连一遍,对方只说寻他的是温将军,至于干嘛也不清楚。
夜色下的浔江江畔寂静一片,暗淡月光中,隐约可见河岸边一搜连着一艘的战船,船下有士兵把守,船上看起来空荡荡的,但事实上,这每一搜船上都有千余士兵整装待发。
在这些大船之间,那小小的一叶扁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夜色暗淡,他也是走近了才发现这小舟的,舟前一人负手而立,宽大的衣摆被江风吹的张扬浮动,这动又愈发衬出立在那里之人不动如山的静。
冯连拱手:“将军,人带到了。”
男人转过身,一方银具紧紧覆于面上,叫人喜怒不辨,心思难猜,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