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熙这话是实话,温诀是真的没有告诉过他。
殷弘玉见他面上神情不似作假,皱了皱眉,随即猛地一甩衣袖转身走进了车厢了。
客栈里,王二狗将温诀给他在成衣铺买的一套换洗衣服叠好了,小心的放进一块棉布里包成个包袱背在背上,然后看向温诀:“我好了。”
温诀点了点头,道:“那走吧。”
王二狗看了看温诀空空如也的双手,道:“你都没有行李吗?”
温诀说:“需要什么,路上置办便是。”
王二狗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跟在温诀身后往外面走去。
如今旱灾刚过,百废待兴,街上是真真实实的又恢复了往昔热闹,不过也正因为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像温诀这样一身斗篷裹的严严实实,还带着个孩子走在街上,反倒不算特别稀奇,所以也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他们一路都行的很顺畅,只是经过东正街时,突然遇见了一阵sao动。
街上有士兵清道,将百姓都疏散到了一边,不一时,一行大队从这里经过。
王二狗跟着温诀站在道旁,抬头看过去,看见了骑在枣红大马之上的殷弘玉,他顿时面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是他,那个家伙身边的人。
王二狗这么想着,就开始搜索那个害死自己爷爷都罪魁祸首的身影,但是寻了半晌,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温诀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闻道:“怎么了?”
王二狗指着队伍中间,语气愤愤道:“就是他们害死了爷……”
温诀没等他把话说完,匆忙将他的手压了下去:“不要乱指。”
温诀这么做是担心小孩的举动会引来这队人的注意,谁想还真就怕什么来什么,马上的殷弘玉竟然真的一眼就注意到了这边。
第38章
殷弘玉视线在温诀与王二狗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驱动马匹朝着这边走过来,站在他们附近的百姓顿时都有些慌,不由的开始反思是否是自己做了什么冲撞了这位官爷,一时纷纷往后退去。
殷弘玉之前是因为温诀才上的马车,结果温诀不在,他一人呆里面只觉无趣的很,所以没多久就又换成了骑马。
路遇一小孩愤恨的指着自己,而站在他旁边的人,身形还给殷弘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所以殷弘玉便下意识的靠了过去。
“吁——”殷弘玉轻勒马缰,坐下马儿便十分听话的停了下来,他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王二狗:“小孩,你方才那眼神,是何意?”
很显然殷弘玉并没有认出王二狗来,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孩子现在的样子和他们上一次见面时,区别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可以用改头换面来形容,能一眼认出的话,那才叫神奇呢。
站在一旁的温诀看着小家伙怒鼓鼓的模样,生怕他开口就冒出一句“干你鸟事”之类的话,忙接过话头道:“稚子年幼无知,只因被官爷们威严所震,心中负气,故而有所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且饶他这一回吧。”
若王二狗真的那么说了,被殷弘玉怪罪下来都是小的,更让温诀担心的是,以殷弘玉那股子Jing明劲儿,通过那说话的语气一下就将王二狗给认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再说这殷弘玉,他虽说是在和王二狗交谈,但其实视线一直都留意着温诀,他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温崇洲伪装出来的,可是在听见那一抹清润的嗓音时,他心底的这个念头便一瞬消散了。
那姓温的被大火燎废了嗓子,这在皇城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就连沈寄梅都说很难治好了,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这么想着,殷弘玉心中顿时失了探究的兴趣,他摆了摆手,然后抓着马缰转身离开了。
温诀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他现在不得不庆幸一件事情——就是在他当初第一次见到男主、开口与对方说话时,用的是这具身体本来健康的声音,若非如此,只怕到现在为止,他掉马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又哪里还能这样两面瞒着。
出城门时,未免引起朝廷和江湖各方势力的注意,温诀并没有带着王二狗经过城门口的搜查离开,而是带着小孩走到城门边一隐蔽的角落。
“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明白吗?”温诀如是对王二狗道。
王二狗如今大概是真全心的信任温诀了,他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上一句,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他说完这句话,尚来不及思考更多,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
王二狗诧异的抬头,但是只能看到男人挡住了脸的白色斗篷,然后紧接着,眼前所有的景物就都模糊了起来,剩下的唯一感觉,只有四面呼啸而过、恍惚化作了千万利刃的疾风。
然后在王二狗的小脑瓜尚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那阵叫他觉得要将自己击成筛子的风,又突然的消失了。
城门口正在排查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