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司翰全程注意着这对兄弟的互动,他见男孩挥手道别时,刚想向沈默言夸奖一下他弟弟真是懂事又可爱,一转头便恰好看到对方唇边还未收敛起的笑意。
从一开始的接触到现在,殷司翰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男人表露出的温和有什么不对,他商场上遇到过不少笑面虎,看的太多,殷司翰自负的认为所有虚情假意他都能一眼分辨。
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比起刚刚的那抹笑意,这个人之前用来应付自己的笑容是多么的冷漠又虚假。
“你真的很喜欢你弟弟啊。”殷司翰道。
沈默言不置可否的轻轻“嗯”了一声,收回视线面向着他时才笑着道“你也有兄弟,应该能明白这种感觉?”
“哎呀,可别这么说。”殷司翰也笑了,“就算我想打好关系,我那个哥哥也未必能领情啊。”
在所有人都认为殷司翰是殷家最优秀的孩子,且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时,明明比他年长,更应该继承殷氏的殷家长子又该怎么看待殷司翰。
关系好简直不敢想,光是能和平共处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闻言沈默言略微露出了惋惜,同时嘴上也不由道“那真是遗憾。”
殷司翰看了他许久,似乎想要从沈默言的脸上看出他是在虚情假意的证据,可无论他怎么看,都无法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出分毫的差错。
就像之前无数次的对话一样,在剔除刚刚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真实情感之后,殷司翰根本没办法分辨这个人的笑究竟是不是发自内心又或者只是惺惺作态。
这也是他头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明明在那天被一语道破异世界的秘密之后已经冷静下来的情绪又不安分起来。
人最怕的是未知的东西,殷司翰也是人,对于完全无法凭借以往经验弄明白的对象,他无法让自己对此毫不在意。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人让他弄不明白的并不光光是这些。
那些研究人员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看着还颇有学术派的架势,就像殷司翰提前打过招呼的,他们纷纷表露出了让外行插手这件事的不满,上来便是毫不客气的“探讨”。
有些个专业术语就连参与了研究全程跟进的殷司翰都听不怎么明白,但对于沈默言却好像并不存在什么理解上的问题。
与略显的咄咄逼人的研究人员不同,这个男人他的姿态放的极为沉稳,几乎是他们问什么,他答什么。
这一问一答持续了很久,直到这些研究人员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之后,看着脾气温和的男人才微微笑了笑,抛出了一个以现代科学根本无解的问题。
几乎是瞬间,原本抢着“考验”他的研究人员们纷纷静止了。
场面变得极为安静。
殷司翰怎么说也是名校毕业,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的头脑绝对不差,可是术业有专攻,在科技方面的领域他还是没有办法轻易插足到那些研究人员之中的。
原本殷司翰认为就算沈默言拆解了他机器之中的部件,做出了能够随身携带并且具有往来异世界功能的戒指,这一切也是基于研究所已经研究出的系统之下。
就好像买了一部手机,将它拆解重组为一款智能手表,这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事。
像现在这样的结果,他是完全没有料到的。
殷司翰不担心是他手下研究所的人在给沈默言防水,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可这些人被反将一军到哑口无言却也是事实。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拿到的有关沈默言的情报究竟是不是真的,资料上的简历普通到公司里几乎随手一抓就能抓到一大把,可眼前的人又哪里和普通沾的上边?
殷司翰提心吊胆的同时又不由庆幸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殷司翰会同意沈默言的条件让他来,一方面是他确实抱有对方说不定对此真的有什么了解的想法,另一方面是在沈默言已经发现了殷氏的秘密之后,他必须得想办法把他拉入伙来。
现在外面情况混乱,殷司翰不能允许有任何差池,假如对方对于手杖的研究没有任何作用,又无法被他控制的话,那么殷司翰倒也不介意采取一些极端的方法。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假如他真的做了什么多余的事,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沈默言没有特地去揣摩殷司翰的想法,就算他知道了殷司翰有这种打算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寻常人的威胁并不足以让他过多重视。
这些都不如眼前的东西来的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殷司翰非常遵守信用,在通过了那些所谓考验之后,有关于手杖研究的所有资料就都被摆在了他的面前。
就像是沈默言之前猜测的一样,这些研究成果并非均是纸质文件,以各种形式存在的都有,研究所建立了小型的模拟基地,用来观测位面切换时周围空间转变的规则。
书面的资料他看一眼便能全部记住,剩下的时间他则是有幸见到了那柄手杖的真身。
对殷司翰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