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未溶化的冰块积在杯底,折射出冷冷的光芒。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水泽她是个疯子!”
安云野是学生会长,换言之她起码是高我一年的学姐。可是我忽然觉得她是个单纯的孩子,要不然怎么会用这么鲁莽的方式,毫无技巧的说着情敌的坏话。
“所以,我今天和你见面,就是希望你将你所知道的有关水泽的事情详细告诉我!”内心的想法冲口而出了。
“虽然原本就知道是这样……”她失落地笑了一下,“不过被你当面说出是为了水泽才和我见面,真是让人有点……”当总是闪耀在脸上的笑容褪去之后,一退缩就垂下眼眸的她,看上去睫毛长得稍稍有Yin影落下。
我转过脸不去看她。招手叫来服务生。“再给我两杯冰橙汁。”
安云野手肘撑在桌子上,捧着自己的脸蛋,在呕气似的一言不发。
橙汁送上来了。杯子外部也有冰冷的水滴沿着杯缘慢慢流下来。我拿过一杯放到自己面前。然后递过去另一杯,将凉凉的杯子贴到她脸颊上。“不是好朋友吗?”
安云野一震。立刻伸手接住杯子。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嘴角很快扬起笑容,酒涡又在两颊浮现了。伴随着叹息。“你,和水泽……”
“我很喜欢她。”感觉在被疑问我跟水泽之间的关系,于是飞快地抢先给出确定的答案。一说出口,感到有些不对劲。
“真意外呢。”果然,被安云野敏锐地察觉到了。“我以为你会说‘我们是恋人’或是‘我们很相爱’之类的……”
“那么rou麻的话谁会说得出来啊!”我冷笑了一下,拿起橙汁杯子送到嘴边。心口漫起一阵Yin郁的寒意。
理直气壮的说我很喜欢她。
好像辩护似的。好像在说这都是自己的责任,不是对方的错。
都因为我的主动,并不是水泽想诱惑我。
仿佛澄清了这一点就可以保护她的名誉一样。
或者我只是,怎样都说不出她也是爱我的。
“这个。”安云野将一个A4纸大小的大信封放到桌上向我推过来。
将手覆在那个信封上,心中涌起一阵罪恶感。“你果然,用私家侦探调查了水泽?”
“口说无凭。不然你还以为我诬蔑小优老师。”她故作轻快的语调带着心酸的味道。
“什么小优老师啊!”
“学校里的大家都是这么叫她的啊。因为她看上去很年轻嘛……不过亲和力却比五十多岁的松本老师他们要差多了。”
“原来如此……”忽然有些后悔,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一直逃她的课。不过,那个时候的我绝对无法预知自己会爱上这个人吧。
大致看了一下信封里的那叠纸张。
从水泽出生在哪间医院,到她小学国中高中大学的简历以及毕业之后来到东京,进入樱川授课和正式出道发行单行本的经历都按照年份写得一清二楚。
关于那个病史,是水泽在15岁至16岁的一年间,于京都的一间Jing神病院度过。
出院以后,水泽的父母运用人际关系修改了水泽的简历,将她的年龄改小了一岁,隐瞒了曾在Jing神病院待过一年的事实。然后为她申请了一间制度严格、以高升学率闻名的学校。
“隐瞒了那一年的话……”我翻到她的出生年月日。
计算到今年。水泽优今年已经27岁了。
“26岁。”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已经,习惯这个谎言了吧。
发病时的水泽会进行无休止的轻度自残,会不间歇的大喊大叫,会破坏屋内一切可以破坏的物品。直到她的父母发现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才将她送到Jing神病院。
心理医师认为水泽曾受过严重的刺激,无法自控的暴力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可是即使进行过一遍又一遍的催眠,也调查不出她痛苦的原因,甚至找不到丝毫相关的线索。
在Jing神病院每天进行药物治疗,6个月以后水泽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吵闹,每天一个人不言不语的阅读书籍。
又经过6个月的留院观察,医生判定她已经可以适应正常生活,于是出院。
重获自由以后的水泽显得相当沉静稳重,同时变成了一个课业非常优秀的人。
到了该回去的时间了。这时候的水泽,应该已经在超市选购晚餐材料了。
不可能带着这些沉重的纸回家。我仍然将它们装回大信封还给了安云野。
“什么嘛,明明是来找你告白的,结果我倒像个私家侦探来提供情报……”安云野垮下了那张线条美好的脸,用故意逗我开心的夸张表情不依地瞪视着我。“白井!振作一点!是好朋友哦,记住!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却连还以一个敷衍的礼貌微笑都感到力不从心。
看完那些东西后竟然产生了如此激烈的疲劳感,心脏隐隐作痛。
小小的水泽,是以怎样的心情,待在Jing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