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姚双凤回过神,这会儿,看着那些在茅厕内,简陋木板门后的后脑勺,都觉得不太对劲了,撇个尿,不应该晃荡那么大……
她喝了满肚子茶水,突然又急了起来,跟席子拿了厕纸,就往旁边没人的那间茅厕衝去。
后边,店小二还都囔着:「呿!还真拿自己当爷,家中连厕奴也没有,又是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席子站在简陋的木板门外,并没有跟着进去。
姚双凤看着那骯脏的茅坑,决定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半蹲的方式撇尿,不让屁股露在门缝以下。
正当这样想的时候,席子脱下了外袍,将门板下方、高及小腿肚的大缝遮掩起来。
女扮男装的姚双凤才顺利上完厕所。
回到茶楼厅内,姚双凤还没消化完刚刚碰到的衝击,呆呆愣愣的,说书听不下去,旁桌热闹也没兴趣,一个人盯着桌子发呆。
没想到厕奴竟是那么普遍的吗?「他们……为什么会做厕奴?」她不知不觉把心中疑问讲了出来。
席子回她:「那些……本就无法活下去,有余裕的人家便用泔水养着,多少有点用处。」
「那些人……甘愿吗?」
「牠们没有神智,跟牲畜差不了多少……主子怎会把牠们当人?」
「他们不是人?」
「……女人才是人,那些不过是神智不清、缺手缺脚的畸物,还能做厕奴的,已是其中佼佼者了。」
「……」
「有女人,家国才得以延续,男子存活于世,没点贡献就是浪费口粮,连肉壶都无法做的话,还不如剁了餵狗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她茫然看着席子。
席子病态苍白的面容,没有带着表情与情绪,毫无心虚看着她:「身为男子,无法生子,想吃上一口热饭,就得付出相应的辛劳,理所应当。」
「难道生孩子才是唯一的价值吗?农夫辛勤种地,商贾互通有无,若无这些男人,我们又怎么能吃得饱穿得暖呢?」
「这一切都得在后嗣繁盛的前提之下。若女嗣缺乏,连人民都没有了,又何来农夫与商贾呢?」
「那如果有一个女人不能生了,就跟男子一样没用了?」
「女人怎可与男子相提并论?男子就算力气再大,也不过是莽夫,女人头脑聪慧,方能带领军士,尊弼国就是如此打下的,始凰击败了思想错误的诸国男王,当今大弼也是顶顶强盛,少数蛮夷才会不服女人领导,因此他们落后又贫困。」
「……」姚双凤无言,懒得去辩这是倒因为果还是倒果为因,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辩两句就能开通的。
席子一征,随即低下头道:「是奴僭越了,请主子责罚。」
姚双凤歪着头:「你既然有这样的底气与我说话,应该是不觉得男子低人一等才对,可为何你讲出来的话都不把男子当回事呢?」
他垂着头回道:「男子所受一切教育,都是为了让女人有更好的生活,奴所学所想,应当用来对付男子,可能……主子着男子服饰,令奴失了分寸……」
「没事,我把你当人呢!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我不会因此责罚你。」
这却换来席子无言了。之后三人不发一语,说书的下台了,换上一男子抚琴,周围喧哗渐渐盖过了此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