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辉提着食盒跟在旁边,看着跟在楼灵溯身后的宋玉,只觉此人有点容光焕发,他不免心里哼了声,轻浮。
楼灵溯和刘缘并肩而立,一边看着人收拾,一边将一张纸递给刘缘:“这个还麻烦刘大人替我留存。”
刘缘打开看完,了然笑道:“恭喜楼翰林纳新人了。”
莫辉惊愕地看着那张纸,视线来回飘忽,二娘子这是又又纳了新人?这人使的什么狐媚手段,竟让二娘子抬进门了?随即又意识到,此时宋玉已经进了门,那也是他的半个主子了。心头再也不甘,也只能藏起来咽下去。
“楼翰林可还有其他东西要准备的?”
楼灵溯清点了材料,填了单子交给刘缘:“暂且这些就够了。刘大人务必守好山下,闲杂人等一概不许上山。”
刘缘知道其中要害:“楼翰林放心,本官已经派了重兵把守,绝不让人上山。”
楼灵溯点点头,等刘缘带着人走了,她一头扎进了小土房做配比。宋玉每日在外面等着她,轻易也不肯回房,楼灵溯每次从土房里出来,总能看到被吹得鼻头通红的宋玉。
“让你别在外面吹风,你也不听。若是病了,可怎么是好?”楼灵溯接过对方递来的帕子擦了手,这才拿起碗喝了口热汤暖身。
“妻主在忙,我怎可独自偷闲?”
楼灵溯慢悠悠喝汤,抬眸看他一眼:“刘大人今日会把琴带上来,你有空不如练练琴,我在库房里,好歹还能听个乐子。”
宋玉捧着碗看着楼灵溯,眼眸里是别样的光:“好。”
过午刘缘果然来了,用来做库房的小土房里已有不少做好的天雷,刘缘探头看了眼:“明日就该上山了。”
楼灵溯嗯了一声:“明日劳力等我信号再上山,记住别去东南角,碎石那里最多。”
刘缘是看过被炸平的山寨的,她仔细地想了想,忍不住好奇还是问道:“楼翰林,你能预知碎石在何处落下?”
楼灵溯点头:“控制好角度与药量,那是自然。”
刘缘原来看楼灵溯就带着几分崇拜,此刻转变成了敬畏:“我朝有楼翰林,实在是东景幸事!”
楼灵溯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刘大人此话真是折煞我!”
刘缘自知自己失言,嘿嘿一笑,招手让仆从将东西捧上来:“这是楼翰林让本官准备的东西,还请楼翰林过目。”
托盘上有二十两银子,一根质地上好的白玉簪,另一个仆从手上是一把通体黝黑略泛红光的古琴。刘缘这人及会办事,托盘与古琴上都铺了红绸,一看就是过聘礼用的。
楼灵溯仔细看过,才对宋玉道:“你高堂不在,这些就自己收着吧。有刘大人做见证人,其余的多不用担心。”
“是,妻主。”宋玉硬忍着眼中的酸意,低低应了声。
刘缘听他连妻主都叫上了,呵呵笑道:“恭喜恭喜。”
宋玉红着脸,指引着仆从将东西送进屋里。刘缘看人进去了,这才凑近楼灵溯问:“楼翰林,这房子是不是得收拾收拾,纳新人未免寒酸了些。”
楼灵溯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宋玉收了房本不该再带在身边的,只是要赶工,这才顾不得规矩。若是以后有人参我一本,还得麻烦刘大人帮忙解释几句。”
刘缘脸一僵,随即感叹楼灵溯此人甚妙,三两句将自己绑上了船:“楼翰林说笑,大人为国为民,哪有人这么不开眼。”
两人对视,交换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相视而笑。
又与楼灵溯确认一次第二天的行程,刘缘这才带着人下山。宋玉抚摸着琴,终于能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妻主,这琴可有名字?”
“没有,你取一个吧。”司玄赐给她的琴,拿来下聘哄宋玉,真是再合适不过。
宋玉手轻抚琴弦,沉思了片刻:“叫,凤鸣,如何?”
“好。”楼灵溯看着对琴爱不释手的宋玉,“以后我去库房,你就在屋里弹琴,别再去外面吹风了。”
宋玉点头,为妻主独奏,是他长久的夙愿,他曾以为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他或许可能不得不自梳,独自终老。而如今他深爱的那个人,抬他进了门,给了他一把琴作为聘礼。此生再无他求。
宋玉轻弹琴弦,水调歌头从他指尖缓缓流泻。楼灵溯侧头看他,宋玉眉眼清秀,人如其名,仿若是一块暖玉,要说耀眼就有些过誉。但若是在弹琴,沉浸专注的样子,便如美玉得了好工匠的打磨,整个人都在放光。
宋玉一曲奏完,高兴道:“琴音浑厚,真是把好琴。”
可不,皇家掏出来的东西,必然不差。楼灵溯赞同。
“这水调歌头,是我第一次见妻主时弹奏的,妻主还填了词,真是……”他想了想,“文采斐然。”
楼灵溯挑眉,那是我抄的。见宋玉笑着看自己,楼灵溯随口调笑:“所以那时候就看上我了?”
宋玉脸一红,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不是那时候。”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