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被抓的事对于振山父子犹如晴天霹雳,使他们陷于极度恐慌之中,振山跑了许多地方,找了很多人,但都没有把秀兰救出来。无弹窗86zhong是夜,振山躺在炕上,一直无法入睡,脑子想的都是有关秀兰的事情,“……已经十天了,她怎么样了呢?刘志涛这个畜生,没有一点儿人性……。”
他看了看熟睡的俊杰,见他脸上还留着泪痕,心里阵阵作痛,他知道,这件事对孩子的打击更大,自己不知如何安慰他,俊杰很要强,学习成绩很好。每学期都受到表扬,奖状可以订成厚厚的册子,就要初中毕业了,没想到出了这件痛心的事……振山一夜没睡好,一大早熬了粥,喝了两碗,进屋看看俊杰,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叹了口气,披上棉袄去了工厂。
寒冷的冬天,将昨夜的小雨冻结在路面上,薄薄的冰层像镜子一般,不仅能映出人的影子,还可以让人摔起跟头像鸡啄米。振山好不容易来到工厂,眼前的情景同样让他心寒。昨天,造反派们起了内讧,一场打斗把工厂内外搞得面目全非。一些视厂如家的工人们陆续的来到工厂,他们的心情和振山一样,却又无可话说,默默地收拾着垃圾。干了两个小时,振山觉得差不多了,扶着砖垛对世清说:“厂长,我头痛的厉害,想回家。”
“你怎么不早说?”世清上前扶着他说:“我送你上医院。”
“不用,还没到那个地步。”振山推开世清,朝大门外走去。世清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追上去说:“你走路都打晃了,别硬撑着,我还是陪你上医院吧。”
“头痛算什么,我心里更痛……你有没有办法救秀兰?俊杰天天哭,家里也不成样子了……秀兰骂过刘志涛,还打过他一巴掌,和他有仇,绝不会服软的。那个刘志涛因为秀兰知道他的底细,也不会放过她……你再找一找老领导、老战友,求求他们帮忙,救救秀兰。”
“我找过县委和市委的老领导,可他们的处境很糟,帮不了咱们。我还给李英华部长写了信,把咱们的情况都讲了,已经过去六天,还没接到回信。”
“那秀兰不就完了吗?”振山似乎绝望了,流下两行热泪。
“你也别太难过,现在终究是共产党的天下,这帮王八蛋不敢做得太绝。哼,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猖狂多久,早晚和他们算这笔账。”
“别说那么远,眼下救人要紧哪……算了,和你说也是白说,你回去吧。”振山晃晃悠悠地上了马路。世清在他背后又说道:“你别上火,这事得慢慢来,你回去好好休息,等通知你再来上班。”
吴振山头也不回地走了,世清又观察一阵,认为他真的没事了,回头走进厂继续干活。但他没想到,他这一回头却成了永远的悔恨。
常言道祸不单行,振山想着心事沿着冰路小心翼翼的走到大石桥,却被一辆吉普车撞到,重重摔在桥栏上。有个十来岁的男孩跑到农具厂告知此事,韩世清和工人们发疯一般跑到桥上,把昏迷不醒的振山背到了医院。
姜医生检查了振山的伤势,包扎好外伤,对世清说道:“他的内伤很严重,要做手术。现在咱们的医院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们赶快把吴师傅送到市二院去,只有那里还能接收重症病人。”
世清知道中午有一趟开往临海的列车,马上和工人把振山送到车站。在候车室里,他对大家说:“我和小于送他去临海,你们回去休息吧,平时不要到厂里来,复工时会通知你们的。”
有个老工人说:“厂长,你带的钱够吗?我有二十元,你拿着。”
“对了,我把钱的事忘了,你们把身上的钱交给我,小于,你记一下。”
老工人说:“记什么记,这是救人哪,都把钱拿出来。”他把二十元钱交给了世清。
世清又道:“我先替振山谢谢你们了,你们回去吧。”
工人们走后,世清吩咐小于去买车票,自己守护着振山。这时,振山苏醒过来,“振山,振山,你怎么样呀?”世清急切地说道,“你一定要挺住,等一会儿火车来了,送你去市二院。”
振山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要救、救秀兰……”
“这我知道,你就放心养伤,别的事你不用Cao心。”
“我不行了……秀兰和俊杰交给你……你要照顾他们……秀兰结婚时就……就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世清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俊杰是你的……孩子……我还给你……你要小心刘志涛,是他撞……撞……”振山没有说完,瞪大眼睛抽搐一阵后,停止了呼吸。
“振山!振山!”世清百感交集,抱着振山失声痛哭起来。
振山的死讯传开,许多人来到他家。世清找到德祥,说道:“大叔,我对办丧事不明白,你见得多,怎么办得靠你指点了。”
“我说世清,能不能让秀兰回来?怎么也得让她见最后一面吧?要不,我和你一块去找刘志涛,咱们多说点小话,好好求他,他真的能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吗?”
“小于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