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江栗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发出疑问。系统没说话,看来是还没死。江栗在黑暗里深深呼吸了一下,他向黑暗伸出了手,抚摸到了温暖的水流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但水流还没来得及与江栗更加深入的十指相扣,就被另一只冰冷地手捏住,抬到了另一边。尖锐的枕头刺入江栗的手背,血ye逆流进了针管,但很快随着压力,带着上方的营养ye一起回到血管中。江栗猛地吸了一口气,冲破了黑雾,瞪大着眼睛迷茫地望着前方。江栗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一圈,两个一大一小本该撕裂皮肤的刀口消失不见,鱼尾上盘踞着的血淋淋的伤口也全都痊愈,鱼鳞在水下仿若新生般璀璨。江栗没有被放在营养仓里,而是被装在了一个供他来回打圈游的箱子里,他转了几个身,忽然皱起了眉头。这具身体在江栗的使用下,竟然透露出一股诡异的陌生感,就跟刚装上似的,怎么用都不是很听话,四肢与躯干好像在各走各的,随时都有散架的危险。但鱼尾还是那条特殊的薄荷色鱼尾,就连渐变的层次都一模一样,也不太可能是陆煜从别的人鱼身上扒下来的江栗越想越不对劲,但又不敢往深了想,怕不小心得知什么很变态的事实。箱子的底部传来一阵轰轰声,江栗循着声音游了过去,接着就跟着下冲的水流一起坠落。江栗惊慌地闭上眼睛,把自己蜷成了一个球,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像是解开了身上舒服的枷锁般自在。他睁开了眼睛,浮在了水面上,揉去眼睛上的水。广阔的大海拥抱着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平面,一颗炽热金黄的圆球正在冉冉升起。太阳的光线温柔地包裹住江栗,阳光扫过地方产生了一种奇异且让人眷恋的触感。他怎么舍得放手的江栗转头一看,一辆汽艇停在了他面前,陆煜就在汽艇上,手指点了点汽艇的边缘。江栗鱼尾在水里发了力,腾地一下扒在了汽艇边缘,仰着头等陆煜发号施令。
“去找个朋友,把他带回来,要雄性。”汽艇下方装备了尖锐的鱼叉,还布下了坚韧的渔网,只等江栗把野生的雄性人鱼带过来江栗听到朋友二字,眼睛都亮了,点头应道:“好!”江栗又跃了起来,人身与鱼尾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水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海面上掀起了阵阵涟漪,随着那条人鱼越游越远,海面这才恢复平静。汽艇上负责开船的人半信半疑地问:“真不会逃啊不可能吧。”
“逃就逃吧。”陆煜显然不在意江栗会不会逃,但看上去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江栗会回来。像是放生,又像放手,更像是藏着更深的明谋。江栗的体质很特殊,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力。他沉入海中的瞬间,立马吸引到了附近的雄性人鱼,他们用力地摆动鱼尾,向着荷尔蒙的方向冲刺,健硕的肌rou划开了波浪,像一颗鱼雷猛烈的向前冲刺,争前恐后的向着江栗的方向前进。当江栗看见那群乌泱泱向他冲来的人鱼,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强大的求生欲让他以最快速度调转方向,向着陆煜的汽艇游去。江栗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冲刺了,可是在雄性人鱼的速度衬托下,他竟然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摇摇晃晃步伐缓慢,跑和不跑在雄性人鱼的眼里,已经没什么差别了。江栗被十几个雄性人鱼团团围住,他们都以看食物的眼光打量着江栗,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的摆动着不耐烦的鱼尾,当忍耐到了极度的时候,尾巴在水中猛击一下,拍出了如同枪击一般的巨响。江栗以为自己要被五马分尸了,在人群中央瑟瑟发抖。可幸运的是,当有一个雄性人鱼按捺不住冲上前时,马上其他的人鱼就将他拦了下来,接着场面陷入了异常混乱,所有人鱼都扭打在了一起,尖锐的爪子划破了水面,紧绷着如同镶嵌着宝石的各色鱼尾此刻成了杀人的利器,像是一把砍刀大力地钝击着自己的敌人。江栗所在的那一片水面,已经像是烧开了的水,海面上掀起了汹涌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波涛汹涌。海面下是人鱼间互相对话的声音,江栗听得见,但听不懂,听他们的语气还是能听出来意思,他们似乎在彼此辱骂对方,或气急败坏或暴怒或不甘的。艇已经开到了江栗的头顶,下方的渔网无声无息地悄然缩紧,而这群人鱼还沉浸在包围圈里彼此殴打,丧失了所有的理智。渔网已经收到了头了,随着汽艇的螺旋桨发动的声音,他们被渔网包成了一团粽子,互相挤压着。而在粽子的最中央,是被包围得有些呼吸困难的江栗,他不停地在人鱼之间挣扎,可是人鱼身上带着的黏ye很滑,他越是挣扎沉得也就越深。江栗对于这群雄性人鱼而言就是毒药,光是闻一下都会丧失理智,更何况是被包裹在一起,肌肤贴着肌肤,荷尔蒙的气息就像是毒气萦绕在每一个被困住的雄性人鱼心头。理智被荷尔蒙彻底烧断,他们陷入了极度的癫狂里,燥怒着要冲出渔网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斗。倘若渔网只抓一两个陷入求偶中的疯狂雄性人鱼还好,但问题是这里有将近二十只正值壮年的雄性人鱼,他们就像油锅里弹跳的活鱼,根本拦不住他们。渔网被他们扯出了一个大洞,接着十几个长着人身的人鱼,像是失了智的野兽无脑的扭打在一起,血与rou在海中横飞,断个手断个鱼尾都是在正常不过了。渔网被冲破后顺着水流缠上了螺旋桨,螺旋桨顿时死了机,很快波涛汹涌的浪涌了上来,猛地拍打在汽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