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月明没能及时照亮这间简陋的客房,余罗只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物体划、刺入rou的声音,他后脖颈寒毛直竖,唬地不由自主往前跑去。
武官心道不妙,忙点燃火折子,就着灯光看去——
另外一个年轻人手握烛台,将其深深插入自己的咽喉,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周身。他慢慢滑落在地,不过片刻就没了声息。
确定人已经死亡,武官问清两人身份后,狠咬着牙大力锤上方桌,心知这回回去是难交差了。
又是一个平常的早晨,虽然今日休沐,但许清元仍旧无法休息,她伏在案头来回地看律法书和黄嘉年的案卷。
长冬一手握着一块饴糖,一手捏着一沓子信封,一步跨过门槛来到许清元身边,把信交到她手上:“许姨,你的信。”
“谢谢长冬。”许清元笑着摸摸长冬的脸颊,看着她害羞地转过身去,然后欢快地跑出门跟仆妇玩耍,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手头的信上来。
要想真正做到案结事了, 已经不能从既定的黄嘉雪死因上做文章,那就要通过其他途径惩治黄嘉年的行为。
许清元把律法书都快翻烂了, 才终于找到一个自己认为可以入手的角度。不过现在她还需要搜集一些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观点。
不管是自己还是白鸿朗都是朝廷的人, 身份太过敏感显眼,万一被人出来便是前功尽弃,所以她需得找到一位不容易被认出来的人……
好吧, 说不得又要麻烦江氏了。
听到许清元特意上门发出的请求,江氏停住了手上的纺织活计,她不解地问:“你让我去黑市买砒/霜?”
“嗯。”许清元颔首。
“他们嘴紧, 不拉到官府用刑怎肯轻易泄露买家信息?况且你不是说黄嘉年已经承认是从黑市买的了吗?”江氏按照自己的想法,觉得此举实无必要。
“这有个缘故, 我不敢一下子惊动太多人,就怕万一有人要动手脚。实话同您说吧……”许清元凑到江氏身边, 她低声将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明。
听完, 江氏恍然大悟,感慨道:“此法甚妙, 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这边找好人手, 许清元做了些筹备工作, 又让曲介和葛高池扮成不好惹的道上的人物,让他们俩陪着江氏,确保其安全。
事情安排妥当后,当晚,江氏穿上绸布衣裳, 头戴金簪,耳坠翠玉, 一副大户人家管事妇人的样子径直去了黑市上的几家生药铺。
走过两家后, 她们进了第三家药铺。
掌柜的听她说明来意后, 问询道:“您要多少?”
江氏努力做出不懂装懂的样子:“来半斤。”
掌柜一听就笑了:“我的老姐姐,咱可不是买面粉,这东西一钱就够好几个人用还有富余,您要这么多我可不敢卖……”
“咳咳,”江氏面露心虚,“那你说怎么卖。”
“您是要干嘛使呢?”掌柜的见江氏面露怀疑,立马拍胸脯保证,“您放心,干我们这行的童叟无欺,绝不会随便透露您说的话。”
见江氏还是支支吾吾不肯说,掌柜“哎”了一声:“您也甭不好意思,我就不绕圈了,您说说要用这味药的人是何年龄体格就成了,不然我不知道给您配多少啊。”
江氏砸了砸嘴,一副无法可施的样子,吐口道:“二十余岁的女子,清瘦。”
“哦……”掌柜愣了一下,然后又问,“是要快些见效还是慢些见效?”
“立竿见影。”
掌柜的点点头,叫伙计拨出一小撮药粉,剂量连一钱都没有,只有一两分的样子。
江氏不满地皱眉:“这么点?”
“这些足够,而且您别看量少,这玩意儿价贵啊。不过您放心,老姐姐既然找到我们店里,那就是咱们有缘分,价钱上我一定便宜卖您。”掌柜的一双鼠目发出Jing光,算计着怎么坑眼前这个不懂的妇人一笔。
“你说多少吧。”江氏不耐烦地问道。
“卖给别人,这些怎么也要五十两,但是今儿我只收您这个数。”掌柜的遮遮掩掩地朝她比了三个手指。
“什么?三十两,你这不是生抢吗?”江氏瞬间翻脸,对身后两人道,“这掌柜的不实诚,咱们去别家看看。”
说完立刻就要拂袖而去,像是根本不愿理会身后掌柜承诺可以商量的好话。
这家药铺一直经营不善,掌柜的不愿放弃这个主顾,几步追上她们,赔笑道:“哎哎哎,这是哪说的,价格好商量嘛。”
如此一来,价钱很难再叫得上去了,掌柜的心中暗暗可惜。
江氏心中暗喜,她转身回到店里,却不急着说钱的事:“掌柜的,我问你一件事,有主顾要买这种东西,你们是不是都会问要的份量多少?”
“这是自然。”掌柜答完觉得话头不对,立马警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是绝不会透露其他客人的消息的。”
“你……你……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