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人与人长相相似何奇之有,许大人也太大惊小怪了些。”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黄老尚书正端坐在椅子上跟客人应酬,这边的谈话许清元敢保证他绝对听得见,但黄老尚书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是不是能说明,在买卖孩童这桩买卖上,黄嘉年其实是瞒着自己父亲的呢?
“黄大人说的是,是下官见识短浅了。”许清元向他道过喜,又逗了小孩子几下,悄悄离去。
“前一阵子入账的一千两银子是哪里来的?”刚才还在跟客人客套的黄老尚书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笑容,声音低沉地问着自己的儿子。
“是梁家二郎年前朝我借的,当时父亲您也知道的,如今他有钱了自然就还来入账。”黄嘉年垂眸恭答。
黄老尚书眯眼想了一会儿,似乎确实记起有这么档子事:“钱财也不能乱借,你知道他用来做什么?以后谨慎些。”
“是。”黄嘉年更加恭敬地低头应诺,脸上的神情倒是无人看得清。
作者有话说:
“瞧一瞧看一看, 三娘纺业新进的棉布,比别家便宜十文喽。”通临街上传来一家布店小二的叫卖, 路人听到布料卖的这么便宜, 好几人临时起意便进店选看。
这可把对门另一家布业掌柜气的不轻,他抚乱算盘珠子,一拳砸在柜台上, 对小二怒骂道:“不是让你去买三娘家的布匹?怎么他们买的来你买不来?”
小二缩了缩脖子:“掌柜的,我去的时候,人家说卖完了嘛。”
掌柜眉心一跳, 他心里明白不是小二的过错,三娘家的布匹也并不是真的卖完了。这事儿要怪, 还要算到自家东家头上。
当时佟三娘为了搞飞梭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业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等着看笑话的人不在少数。
三娘向平常熟识的各家老板都借了个遍, 有的借的多,有的借的少, 但他们东家倒好, 一听借钱抠门毛病又出来了, 竟是用不在家为由一分未借。
哪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嘿,这飞梭织布机还真就让三娘鼓捣出来了,见识过的人无不惊叹其巧,织布效率大大提升, 成本降下去三分之一是有的,因此她家厂子里的各样布都卖得十分便宜, 京城的布行纷纷去她那里订货。
三娘使了个狠招, 当初借给她钱的, 就用这钱冲买布的定金。如今大家争着抢着要货,因此都无不满意,可惜这里面不包括自己东家。
掌柜长长地叹了口气,小二不明就里,悄悄溜了出去。
佟三娘看着账房拿来的账本,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她说的果然没错,虽然价钱便宜了这么多,可盈利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少,反而更胜从前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有见识啊。”
市场在扩大,扩大的速度快到rou眼可见。佟三娘现在虽然还是负债的状态,但却再也不用吃别人的闭门羹了。如今不但上门买布的人络绎不绝,打飞梭织布机主意的也绝不在少数。她已经决定,只卖成品,不卖技术,现在人人都要反过来求她。
账房先生笑道:“都是东家您英明,咱们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您不知道,现在因着新式织布机,布匹买卖可是人人眼热,连带着织娘也稀罕起来。”
“对了。”佟三娘收起账本,“差点忘了这件事,老张,你去拨一千两银子,找人在京郊周围建上两个只招女学生的学堂,束脩全免,先教些开蒙的课程。”
账房答应着就要下去,佟三娘又补充道:“你放下话去,若是有念的特别好,考试名列前茅的,这书本赶考的费用我给出。”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布料降价是一桩无可争议的好事,原来买不起的人家也有能力购买布料制作衣物避寒遮暑,买得起的也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就连成衣的价格也随之降低许多。
但男官团体就不那么开心了,佟三娘的厂子只招收女工,工钱发的十分可观,因此造成了一个现象,如今在京城有的百姓人家中,妻子挣得比丈夫还多,家庭中权力变化最终导致社会风气慢慢转变。
黄老尚书十分庆幸自己早早推行同县制,要不然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女官势力一定会迅速扩大到他们无法弹压的地步。
形势比人强,即便他是个铁腕手段的人物,也无法扭转现状,黄老尚书知道,自己是时候做出一点调整和改变了。
“去把大小姐接下山吧。”
今天公主看起来尤其沉不住气,许清元干脆合上书本:“公主是想见小姐了?”
“不……不是。”清珑的表情有些复杂,“嘉雪姐姐被接下山,还俗了。”
“公主想见便去见。”
清珑公主低下头,半晌道:“我不应该再见她,我知道。”
“那继续上课?”许清元问。
“嗯。”
“今天也不讲那些死板的书,我问公主一个问题吧。”许清元站起来,来回踱步。
“大人请讲。”
“封相一事拖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