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他昏了头真的想立宗室男子,许清元必须撬开那两个内官的嘴巴,让他们供出幕后主使。
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即便这些人吐口, 现在去追查他们口中的“幕后主使”, 也不过是另一个傀儡罢了,真凶仍旧稳坐钓鱼台。这手段,张登跟他比起来可差远了。
有的人描述说:“是个年轻女子, 蒙着帷帽,看不清脸。”
当他承认的那一瞬间,许清元就停止了对他的刑罚,她眼含悲悯地说:“本官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本官答应你,会尽力营救你的家人。多谢你如实告知,本官才得以找出想要杀害公主母女的凶手。”
“我去审问那两个内官吧,您经验丰富,更适合处理那边难啃的硬骨头。”许清元谦虚地如此表示,明摆着将更大的立功机会拱手相让。
而他们给出的受到要挟的时间也相距甚大,最早几乎可以追溯至公主刚刚成亲之时, 看来早在那时候, 幕后之人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并开始为阻挠公主生产做准备。
听到皇帝的反应,许清元垂下眼睫:果然,她就觉得皇帝似乎对公主的肚子太过重视,即便是自己的妃嫔生产皇帝都不一定会苦守一夜,怎么会对随意利用的女儿如此关心爱护。更反常的是,在女儿生产之后,皇帝毫无表示。
但皇帝没有即使掐断危险,理由只有一个:这是皇帝为张登准备的陷阱,他就这么直愣愣地跳了进去,没有丝毫怀疑。
张登对这些事情完全不知情,他求娶邱家小姐的恳请得到皇帝的准许,黄尚书及男性文官与邱祭酒生了很大龃龉, 张登认为这正好是把邱祭酒完全推到自己一方的绝好机会,以后岳家能忠心辅佐自己登上皇位, 是他的一大助力。
从家中拿
设陷阱之时皇帝可能是想致承乡侯一家于死地的,但当他得知公主产女后的一系列态度,却让许清元开始怀疑其心是否坚定如昔。
有的人却给出了另一种供述:“是个年轻公子,他一直在屏风之内, 我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所以才不得不从, 求大人千万饶命。”
他说自己受到承乡侯世子的指使,须于公主生产之时火烧德禧殿,不然全家人包括他自己都会不得好死。
她不是没考虑过之前多次想要谋杀郡主和公主的幕后凶手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但后来仔细想想觉得不太可能。
张登最天真的一点就是以为握住内官家人的性命后,他们就会从头到脚听命于他永不背叛。或许在事情没有败露之前,这样的要挟关系可以维持下去,但当内官们得知死到临头之际,他们知识水平低下,也没有什么太高深的见识,面对许清元官身在上的压迫、老练的狱卒、牢笼中恶劣的环境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让他们神智错乱,不分利弊,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张登自以为聪明,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许清元早就摸的清清楚楚。凭借着这段时间获取到对方的信任以及对其的了解,能干出直奔宫中放火妄图烧死公主此般事情的,除了跟公主生产有直接利益冲突的张登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在狱卒们的引诱拷打之下,其中一个胆小的内官率先点头招供了。
皇帝存着那般的想法,如今事情却没能按照他的设想发展,许清远还真的猜不出来下一步他会有怎么样的安排。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手脚快一点,先把张登的罪名订死。到时候即便皇帝执意要保他,也要看看天下人同不同意。
首先,那只连皇帝都没捉到尾巴的老狐狸之设计从无重复,一样的手段他从未使出过两次。再则,自从上次公主在宫中意外出事后,皇帝下令肃清宫中上下,张登以为自己收买了两个内官,实则他的举动早就被皇帝发现端倪。
许清元这边突破口还算好找, 不过梁统领的任务就棘手许多。那幕后之人应该是筹谋布划算计人心的高手,这样的人本身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能被他选为内应的人, 一是忠心耿耿,无论遭遇什么刑罚都咬死绝不吐口。二则其他人即便是遭受不住想要坦白,他们也无法说出指使之人的具体身份。
梁统领抱拳行礼:“多谢许大人,我明白您是故意谦让。”
但张登不知道的是, 听到这个消息的邱祭酒却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之中。他被利益诱惑蒙蔽了的政治敏感性开始重新发挥作用, 宫中失火一事他怎么想怎么不对,恐怕自己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公主因为生了个女儿,这一点反倒成为她的护身符。最近一阵子公主府风平浪静,再无任何波澜。
“您说笑,注意小心那边有变,我先过去了。”许清元含笑告辞,转身脸上笑容尽褪。
一个一心揽权的帝王,怎么会在即将熬死死对头大权在握之时甘愿把权力拱手让给他人。无论如何公主是他的血缘至亲,是他唯一的后代,如果公主能生出男孩儿,皇帝将其立为储君几乎是完美的解决方案。不过公主最终诞下的是个女儿,皇帝想必十分失望痛苦吧。
她的话说得真心实意,被胁迫之人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