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许清元吃惊地问:“怎么就剩下这么点?”
那么眼下皇帝最想做的一定是坐实黄嘉年的罪名,该不会……整件事情都是由皇帝亲手策划的吧?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目前他们找不到丝毫线索和皇宫大内突然出现刺客这些异常之处突然都可以说得通了——因为有人在给她亮绿灯!许清元想到这种可能性,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钱。”她答的十分直接。
“不会的。”许清元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也很小,因为当日皇帝的态度以及后来让他们四个人查处此案的时候,其神情和行为逻辑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和不合理之处。如果他真的想栽赃黄嘉年,不会让他主办案件,这样黄嘉年岂不是能轻易地接触案件了解细节,甚至毁灭、更改证据?皇帝不会傻到给对方造假提供便利的。
自己已经进入官场, 卷入政治斗争漩涡的中心, 总是依靠他人是不会有长进的, 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思考和决定。
眼, 谁都不敢上前询问,反正哪怕是皇帝换了人坐,他们大概率也还是要当这小小狱卒, 这件事应该连累不到他们身上,所以他们也不会对方才的事感到担忧, 顶多背后议论两句而已
“她问什么没有?”许清元将银子归拢到一个荷包内,问。
放入老僧入定一般坐着的许清元看似平静持重,但其实此刻她脑子里仿佛有千条丝线交错打结在一起, 根本找不到头绪。本来她是想去找邓如玉和宁晗的, 再不济也可以去请教一下江氏皇帝这番举动到底为何,但最终她却留了下来。
许清元回到家中,风风火火地翻箱倒柜搜寻着什么东西,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脱雪站起来,两只手还捧着一本书,她呆呆地看着许清元,问:“姑娘,您这是找什么呢?”
皇帝突然派人抓走黄嘉年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帝已经掌握充足证据证明黄嘉年确实是本案幕后主使,皇帝为了给女儿报仇,不惜得罪黄尚书也要将他儿子绳之以法;第二种可能是,凶杀案与黄嘉年无关, 皇帝也明白这一点,然而他为了削弱黄尚书的力量, 居然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到这种地步, 女儿的安危和真正的凶手都不足以唤醒他的父爱, 其仍然要将矛头指向原本无辜的黄嘉年。
脱雪放下书本,走去卧房,从靠着东墙的柜子中拿出一个螺钿小盒子,打开放在桌上:“银子都在这里了。”
“没有,临走前倒是嘱咐我一句说不要拿去做赌资就好。”脱雪老实地回答。
“好,你去挑个不常出门的丫鬟,让她出一趟门。”许清元将荷包交给脱雪,在对方的疑惑眼神中说,“去买一样五十两银子左右的
被她这么一理顺,许清元也反应过来,她一拍脑袋,去翻腾自己的首饰盒子,翻了半天发现都是人家送的首饰,她一般不戴这些东西,它们贵重是贵重,新也是真的新,很有被认出的风险。
所以他应该是顺水推舟,或者是最近获得了关于黄嘉年那天的行踪线索,想要借此打压黄尚书。
说来当今皇帝和黄尚书作为往昔的一对师徒闹成如今这种针尖对麦芒的程度,也实在令人感叹。许清元忍不住感慨:终究是帝权太过□□的缘故。
两个狱卒连连点头,凑上前去仔细聆听。
“是。”脱雪也不多问,迈出屋门口,往院子那边过去,不久果然带着三十两银子回来了。
“大人……您有何吩咐?”狱卒小步跑上前来,唯唯问道。
“我不是说的这件事。”许清元皱眉说完,招招手让他们两个凑过来,“你们依照我说的,做好准备。如果不当一回事,性命难保。”
问许长海和梅香借钱免不了受盘问,许清元歪着脑袋一想,觉得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内情越好,她吩咐:“去找月英借二三十两银子,请她千万不要声张。”
“你们想不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许清元一双眼中满含严肃地问。
狱卒闻言腿都软了,两人“扑通”跪在地上,哭诉道:“小的们再也不敢偷吃了,请大人饶命!”
许清元很想将皇帝想象成第一种可能中的正常人,然而事实却不断提醒着她,以往皇帝的一次次行动都表明,他不是个仁善的君主,更何况经过与岁安沟通讨论,许清元已经几乎确定黄嘉年的清白。
脱雪立刻掰着手指头数道:“您的月银只有五两一个月,写书挣的钱和科举高中的贺礼都已归入公账,虽然每次老爷都会手头松给您些,但别忘了您还赔钱养着报亭,此外,每月还要给江氏一笔钱,哪还能剩下多少银子。如今还有二三十两已经很好啦。”
既然皇帝想要诬陷黄嘉年,那自然是寻找足够的人证物证钉死他,但是事实摆在那里,他终究不能找到直接、强力的相关证据。这样的局面之下,皇帝要么是自己伪造证据,要么是捕风捉影……许清元想到什么,眼睛瞬间睁大,她一拍案桌站起来,把两名狱卒吓了一大跳。
感慨完,她重新回到主题,顺着方才的思路往下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