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的陈述下, 许清元终于得知自己被选为状元的幕后原因。皇帝与礼部协商后任邓大人为本次殿试的监察御史, 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在皇帝阅卷时适时加以提示,尽量将优秀的己派贡士排到一二甲中,所以许清元才会从原来的第十一名一跃升至状元。
而探花郎也由原先持反对女官制度激进观点的邱俊宣替换为温和派的安郸。
皇帝这么苦心孤诣地捧她上位,自然所谋不小,不仅仅是希望她能成为起新一代女官们的主心骨,最重要的是要让已经停滞不前多年的制度有所突破。
邓御史很可能是来试探自己意思的,幸好她的回答与对方目的较为一致,许清元小松一口气。
“学生何等荣幸得陛下和邓大人看重,实在无以为报。请大人放心,学生不会随意妥协的。”许清元坚定地表示。
这个话题在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揭过,邓御史讲起远处画舫上的事情,许清元听的格外认真。
“兴舟船家是最近五六年才出现的,因为乐师技艺出众,很快在锦沙江这一片的船家中站稳脚跟,近几年更成为数一数二的画舫经营者。”邓御史道。
“您知道画舫东家姓什么吗?”许清元好奇地问道。
“许状元似乎对船家很感兴趣?”邓御史仔细回想片刻,道,“我回京不久,听说东家似乎姓周。”
两人说闲话的时候,一名侍女从远处匆匆赶来,附耳到邓御史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邓大人便因公事先行告辞离去。
许清元将脑袋枕在手臂上,凝视着夜空中的满天繁星,将尘世间的一切纷扰全部摒除,慢慢的,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仿佛跟星空化为一体,心中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慢慢的,她的眼睛不堪疲倦一般缓缓阖上,自己沉沉入梦去。
许久之后,船头的撑船娘子眼看天色太晚,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许清元的手臂,提醒道:“这位姑娘,一个时辰已满,您还乘船吗?”
许清元没有再付钱续租,而是一身轻松地回到府中。
次日,许清元照常早起练完一篇大字,抱着准备好的课堂内容继续前去上课。
图新鲜围观的,今日便没来几个,多是商人和文人到场听课。
今天讲到的是专利部分的侵权认定标准和救济、保护途径,关于专利的认定时间,许清元提出以“申请在先”为主,兼顾“使用在先”的方式,保护真正权利人的利益。
虽然这些内容都是自己的观点,但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她课程的实用性太高,而且通俗易懂,吸引了一批固定的追随者,她们崇拜许清元并全盘接受她的学说,甚至极力宣扬其先进性。这样的行为也间接将许清元的名号成功打响。
更不用说考中状元后,许清元就是绝对的超出一般水平的成功人士,原先不以为然的人也不得不受状元光环的影响,纷纷拜读研究她的学说,更何况那都是经过她仔细琢磨,结合古代情况改进后的先进学说理论,更容易得到认同和追捧。
第三日,许清元照常过去,开始讲实用新型、外观设计。今日听课者中有一位头戴帷帽的年轻女子,令人在意的不是她的装扮,而是她周围环绕的十几个护卫侍女,众人都猜测她是哪家大小姐,有想上前搭话的,全被护卫挡了回去。
许清元也认为这位小姐估计是来看热闹的,便未在意。谁知课程讲完,众人散去后,那小姐走到她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许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耳熟的声音恰恰属于几乎不可能出现在此的清珑公主。许清元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两眼,观其身形确实与清珑一致,便将其带到新开辟的一间会客茶室中。
对方坐下后,一手揭去头上帷帽,露出清珑公主的那张脸来,许清元按下心中吃惊,向其行礼,清珑道:“如今不是在皇宫中,不必多礼。”
“公主您的脸……”许清元看到对方面容的一瞬间,立刻敏锐地发现她的脸颊靠近下巴的部分有一道浅红色的瘢痕,十分显眼,忍不住问。
清珑公主摸了摸脸颊,虽然想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可依然挡不住其泄露出来的几分瑟缩和畏惧:“你听说过了对吧,本宫前些日子落水受伤的事。”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许清元还觉得奇怪,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夏日炎热,公主乘凉观赏湖色也要注意安全。”
谁知这句话一出,清珑公主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隐忍的怒火,她闭眼道:“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许清元悚然一惊,忙追问:“此话从何说起?”
“那天你出宫后……”
许清元在她的讲述中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天她从宫中离开后,清珑公主面对提木的拳拳真情,虽然深感歉意,但自己绝不可能真的与他共结连理,因此提木只能无功而返。
因为经过许清元的点拨,清珑公主明白堂姐之前的行为并不是见死不救,所以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