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院子逼仄普通,没有什么好看的造景,她也没什么好介绍的,只能请胡公子在一处小的可笑的假山旁的石桌石椅上落坐。
从两人一见面就时常撇嘴的胡深翼也就是胡公子想到父亲出门前的叮嘱,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引出话头:“这圆石桌不失棱角,看起来淳朴自然,许大人真是风雅……”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许家小姐正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己。
“那是石匠磨坏的残次品,或许胡公子想说的是古朴?”
胡深翼被她一句话噎住,却不敢呛声,只好拼命忍住情绪转移话题道:“哈哈,许小姐真是博学。”
如果一个人读了十几年书连淳朴和古朴都分不清,只能说明他心思真是一点儿不在学习上。
许清元眼睛一眯,突然笑起来。
而许长海那一边,在他隐晦地表达出许清元没有办法生育后,胡大人竟然表现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胡大人的儿子实在不少,但成器的却挑不出一个来,用最没出息的一个来交换利益他毫无心理障碍,再说即便妻不能生还有妾,又不会绝后,没什么可介怀的,他看中的是许清元的前途,是胡家未来几十年的地位,因此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所幸小儿子有长得好这个优点,想来应该能跟许清元相处愉快,只要两人能有苗头,这事还不是水到渠成?
胡大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响,可这个念头却在看到红着眼走进来的儿子后化为泡影。
“爹!我要回家!”胡深翼脸色通红,一脸气愤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招待客人的?”许长海佯装恼怒地问。
“思及胡公子是来附学的,女儿便与他探讨了几句经典,谁知胡公子说不过女儿,就这样了……”许清元无辜道。
作者有话说:
父女俩轮番赔礼道歉, 胡大人与其说对他们不满还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
打发走两位贵客,许长海叹气道:“这样的事只怕将来不会少。”
“那女儿去书院住两天吧。”许清元想起放榜后书院舍房空出来几间, 正好可以过去暂避风头。
得到准许后, 许清元简单收拾上几件衣服带着脱雪入住书院。
不出他们所料,像是为了抢占先机一般,众人纷纷上门提亲, 最近许清元家的门槛都被踏矮几分。
这些提亲的也多是富商,很少有官宦人家,细究起来胡大人竟然是来人中最有身份的一位。
不过这一切都跟现在许清元没有关系。本次能拿到会元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既然形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她要做的就是利用现有条件, 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本来她觉得状元的位子离自己十分遥远,可如今会元都做了, 难道还不敢想想吗?
为了博取那个最终目标, 许清元这段日子加倍努力,就连以前书院中最勤奋的学生看到后都要自叹弗如。
许清元从一睁眼就会开始默背经典, 这个过程持续到早饭完毕, 如果有课的话, 她会第一个到达学堂,不等先生开课便开始给自己出题写大策论,课前写不完,就会留到中午、晚上。
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一天一篇策论、一首试贴诗、一篇大字,雷打不动, 就算是熬夜通宵也必须写完,第二天还要照旧早起重复前一天的生活, 因此她的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极短。
但一旦心中明白自己有更重要的事, 有明确的目标或者一个阶段性终点摆在那里, 人就会以一种惊人的意志力坚持完成,就像现在的许清元一样,即便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娱乐活动也基本上是零,但却奇迹般地完成得很好。
同时,她这种疯狂的状态也霎时间变成书院内的传说,人人都要在人前背后说一句:不愧是考中会元的人!
直到有天书院仆妇说有个叫丁依霜的人找她,许清元才从百忙之中抽了个空去见人。
丁依霜一见她就惊讶道:“几天不见,你怎么憔悴这么多?”
许清远摸摸脸颊,怀疑地问:“有吗?”
“可不是吗?人都瘦了一圈。”丁依霜惊讶的语气一转,轻快道,“所以还是赶快和我出去散散心吧,老闷着学习可把我憋坏了。”
“原来你是为了找玩伴啊……”许清元用调侃地语气说。
谁想丁依霜的面色突然平静下来,她看着许清元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卢邵元、尹维即将被问斩。”
猛然听到这两个名字,许清元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想起是谁的时候,不禁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曾经在北邑省参加科举考试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眼前,遇到的艰难险阻、羞辱委屈自不必再提,而这两位曾经cao控一省科举考试大人物,时至今日落到如此下场,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现代人经过古装剧的熏陶,可能对“秋后问斩”这个词比较熟悉,这也是现实古代经过历朝历代发展后制定的规则,因为秋天肃杀,万物凋谢,所以“刑以秋冬”,顺应自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