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没感觉到愤怒,甚至有些想笑。
挽着江何的手垂下来,看了眼梅月霞不知所措的慌张表情,冷笑着撇开了眼神。
她没打算说话。
跟这种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几面的人,有什么必要多说呢。
可江何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转身上楼。
“梅阿姨,您就让他这样诋毁自己的女儿吗?”他淡淡地发问,可天生凛冽的气质足够叫人胆寒。
梅月霞着急忙慌地踮脚揪一把罗琛的耳朵,“胡说什么!跟你姐姐道歉!”
罗琛一把甩开她,“有这种姐姐,不够我丢人的!”
梅月霞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局促地看着江何和孟杳。
江何冷笑一声:“看来您没办法处理,那就我来代劳了。”
梅月霞一个音节还没说出口,江何两步走到罗琛面前,一句话没说,朝着他面中砸了一拳。
罗琛本来偏胖,却弱不禁风,挨这一拳就直接倒在地上,江何弯腰揪住他衣领往草丛里拖,又是一拳砸下。
“羡慕她是吧,也想跟我做朋友是吧?”他下手毫不手软,只两拳,罗琛已经完全瘫倒,说不出话来。
“行啊,我没意见。”这一拳直接砸在鼻子上,霎时罗琛便满脸是血,“一拳一万,断手五万断腿十万,治好了继续,你打算跟我做多久朋友?”
梅月霞被这场面吓得定住,在罗琛惨痛的嚎叫中才幡然回神,也慌慌张张地哭起来,跑到孟杳面前,“你快拦着他呀!”
“哪能这么打的呀!快,快去拦着!”
她剧烈地晃动孟杳的胳膊,却被轻轻拂开。
孟杳向草丛处扫了眼,听见江何傲慢地笑着吐出叫人不寒而栗的威胁,看见他语气平淡的同时毫不手软地挥动拳头。
她忽然有一瞬短暂的失聪,耳鸣几秒后,她擦过梅月霞的肩膀走到江何身边。
“可以了。”
她弯下腰,拍拍他的肩膀,“江何,可以了。”
江何打架经验不丰富,但拳击格斗课上过不少,下手有分寸,罗琛满脸是血,疼得哇哇乱叫,伤得其实没多严重。
他停下动作,扭头看见孟杳漠然的神情,却忽然有点慌。
他直起身,松了松紧攥的拳头同孟杳解释:“我没……”
刚出声,身后传来罗琛咬牙切齿的怒吼,然后孟杳忽然朝他扑过来。
手掌大的石块擦着江何的左臂落地,滚了几圈,掉了一地的泥。
孟杳“嘶”一声撞在江何怀里,她的右肩被砸中,加绒的家居服被划破,血混着泥土,形成一块不小的伤口。
梅月霞慌张得叫出声,跑过来看见孟杳的肩膀,倒吸一口凉气,手掌已经高高扬起,却在看到罗琛满脸是血时僵停在半空,没下得去手。她急得眼眶蓄泪,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最终冲江何喝一声:“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莽撞!好好说话,为什么要动手!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搞成这个样子……”
她语无lun次,不知该先关心女儿还是先扶起儿子。
江何却也没有让她讲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避开孟杳肩头的伤口,搂着她往车上去。
梅月霞急了,“你们……你们去哪!”
孟杳停住脚步,拽了拽江何的衣袖,“带上他们,不然说不清。”
江何紧绷着下颌,万分忍耐,才对她说:“我叫人来接他们,你先跟我去医院。”
“你能不能也抓着我不撒手?”
那块石头上很大一部分是泥土块,所以没那么结实,孟杳的伤口并不深。但那石块同时还砸到了她的后脑和脖子,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上。
孟杳在护理室里接受护士上药,隔着帘子,还能听见江何反复问医生,她的伤到底严不严重,会不会有现在发现不了的血块,会不会导致失忆或者失明。
他每问一个问题,医生都要沉默好一会儿再回答。
孟杳听见给她上药的护士都忍不住在笑。
她实在听不下去,出声道:“…别问了,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
帘子“唰”的拉开,江何铁青一张脸,“你才是看多了狗血剧,飞扑挡刀,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跟你谁更扛造你心里没数?”
他五官冷,真正凶起来的时候确实挺让人害怕,孟杳没敢看他,垂眸道:“砸我是在背上,砸你是冲着脸去的,能一样么。要是他没冲你脸,我才不会救你呢。”
那护士小姐又噗嗤笑了一声,笑得江何有些尴尬。篸
“你还有理了?”他板着脸。
“难道不是吗?你的脸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孟杳小声坚持。
江何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行,那我现在就去把我脸划了,看你还有没有强出头的机会。”
孟杳眼睛悠悠一转,“啧”一声:“那是得考虑一下分手了。”
江何愣了几秒,才接上她的玩笑,训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