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施郝仁不知道,就要问问丁思胤和贺云笙了。
“……有,他说他要……去散散心。”施郝仁的声音有点哑,听上去有些奇怪。
斯樾眉头微皱:“他说过要去哪里散心吗?”
“别……”电话那头的施郝仁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一声,像是呛到了一样,“你没看微信吗,我给你发了位置的……”
斯樾点开微信:“好,我看到了。”
京海北郊的山上。
斯樾按照施郝仁百忙之中抽空给他发过来的定位,果然在半山腰上找到了晏久。
“久久!”一想到晏久受伤的脚踝,斯樾就担心得不行,匆匆甩上车门就大步朝那道背影走去。
看不到晏久的时候,他总是无法安心,无论是平日里,还是令人倍感反常的今天。
晏久一直都坐在这里,自然听得见身后传来的引擎声,也感受得到斯樾喊他名字时的那种不加掩饰的焦急。
可越是这样,晏久就越是觉得无力。
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来给谁看呢。
思虑间,斯樾已经走到了跟前。
像是担心会吓到他一样,斯樾的声音温和得不行:“久久,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呢?”
晏久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
斯樾今天穿了一身全黑的宽松运动装,霎时间和当年那个温沉内敛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气色好了不少,看来病全好了。
“久久?”斯樾看也没看地坐在了晏久的身边,俩人肩膀挨着肩膀,“你坐这儿……是想要做什么?”
他不厌其烦地又追问了一遍。
看似语气平和,实则心中泛着不安。
晏久没看他,怅然地望着远方的山峰,良久,缓缓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等候着春天的到来,静待着万物的复苏。”
斯樾对他突如其来的诗意感到甚是意外:“……然后呢?”
晏久指指自己右手边的锄头:“然后我就可以挖野菜了。”
斯樾:“……”
“久久,我长了嘴的,”斯樾无奈地看着他,“无论遇到了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说,好不好?”
听到斯樾的这番话,晏久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转过头,极其认真地端详着坐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斯樾。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离他好遥远。
斯樾也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直到晏久打破了僵局,把手伸进外套的口袋,而后似乎轻轻按了一个什么东西,说道:“我们谈谈吧。”
斯樾:“……”
他永远都拿晏久没有办法,闻言点了点头:“好。”
想怎么谈都可以。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保证久久的安全才行。
斯樾不由分说地拉过了晏久的手臂,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他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晏久的骨架纤细,加之躺了好几个月,整个人仍旧没有什么力气,很容易就被斯樾单手桎梏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完全动弹不得。
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让晏久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垂着肩膀,蜷在斯樾的怀中。
见斯樾回答得这么果断,晏久也就不再跟他多废话,挣不开就任凭斯樾圈着,直截了当地问道:“真真是谁?”
话音刚落,斯樾的眼底涌上诧异,随后又被了然的情绪飞快地覆盖住,叹了口气:“真真是你啊。”
晏久不屑一顾地移开目光:“冥顽不灵。”
斯樾:“???”
斯樾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重复一遍:“真的是你啊。”
晏久显然不信:“愚不可及。”
斯樾耐心解释道:“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晏久继续输出:“食古不化。”
斯樾:“……”
一夜不见,词汇量见长。
“久久,”斯樾摆弄着他的手指,“晏真是你高三之前的曾用名。”
晏久摇摇头:“不信,别再骗我了,真真一定是你的白月光,你昨晚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我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还要继续骗他吗?
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晏久不禁有些难过。
听见晏久的话,斯樾直接将话锋一转:“帕帕叫什么名字?”
晏久不理解斯樾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斯樾又问了一遍:“久久,你告诉我,帕帕叫什么?”
平日里叫乖宝儿和帕帕叫得习惯了,此番让晏久突然去想帕帕的大名,一时间还有点儿记不起来。
斯樾提醒他道:“不是你用来骗节目组的‘晏安’,而是帕帕户口本上的名字。”
晏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抿抿嘴唇,声音轻得让人几乎难以捕捉到:“……斯慎。”
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