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姐儿白他一眼,继续道“好姑姑, 您回去了, 替我们给姑父、两位表哥问好。俊表哥明年成亲,我们一定赶去,腾表哥的日子定下来, 您也赶紧告诉我们。”
“你放心, 少不了你和锦明的帖子。”曹延华对花锦明笑着说:“锦明去过湖广没有?”
花锦明恭声道:“不曾去过。”曹延华便说, “正好,到时候带着珍姐儿,到我们那里住一段。湖广是鱼米之乡,难得的好地方,什么都要,你岳父当年在我们那里啊,都舍不得走了。”
曹延轩拍拍用手抓包子的昱哥儿脑袋,“正是”,花锦明却笑道:“到时候再看吧,不知珍姐儿恢复没有。”
曹延华便夸奖“瞧瞧,还是姑爷惦记珍姐儿”,珍姐儿却觉得扫兴,嗔道:“爹爹,您看他!”
曹延轩给她盛一碗香菇冬笋鸡汤,“锦明说的对,你啊,好好在家养着,大夫说行了,你才能出门。”说着,又给花锦明盛一碗素八珍。
珍姐儿日日喝鸡汤,早都腻了,嗔道“爹爹,人家不爱吃这个。”曹延轩无奈道,“那你想吃什么?”
她在席间看了看,煨鹿筋、五香鹌鹑、八宝肚丝、烧羊rou,另有桂花鱼片、口蘑青菜、油焖大虾、酥鲫鱼和绿豆芽炒鸡蛋,嫌没有自己爱吃的,撅着嘴巴,宝哥儿忙把自己面前的虾仁酿油豆腐换过去,“这个好吃。””
珍姐儿耸耸鼻子,夹起一片豆腐尝尝,昱哥儿瞧见了也要,媛姐儿便给昱哥儿夹了那道菜里面的豆腐。
曹延华看了,笑道“我们家里啊,珍儿是头一个,我和她爹爹难免娇惯了些,把这孩子养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姑爷莫要笑话。”
珍姐儿不依,嗔道“姑姑~”花锦明欠身道:“哪里的话。”多的一句也不说。
当着孩子们的面,曹延华也不便再多说,招呼“吃菜,吃菜。”
待酒饱饭足,午间太阳好,曹延轩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遛弯,珍姐儿扶着丫头慢慢走,昱哥儿嗷嗷叫着乱跑。曹延华借口搬东西,把花锦明带到自己书房。
“坐,坐吧。”曹延华笑眯眯地,把侄女婿带到临窗大炕,亲手泡了杯茶,“我是南方人,喝不惯北京的花茶,这是你姑父爱喝的云南普洱。”
花锦明双手接过,道谢之后并没沾唇,把斗彩茶盅放到桌案。“姑姑,您是不是想说,我和珍姐儿的事?”
不等曹延华开口,他已起身深深一揖,头也不抬地说:“昨日锦明已与岳父大人说清楚,锦明无德无能,家中落魄,配不上府上四小姐。锦明不能一辈子拖累四小姐,不如,不如就此了断,免得耽误了四小姐的青春。”
这番话惹恼了曹延华,柳眉倒竖,指着他鼻子骂道:“花锦明,你说得倒轻巧,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是谁,我是谁?我告诉你,我和老七犯不着和你掰扯,回金陵把你父亲母亲叫来!”
曹家上一辈姑nainai的名头,花锦明是听说过的,平日没少听珍姐儿念叨“我姑姑可有本事了,嫁的丈夫有前途,在家里说了算”,如今见了曹延华的脾气,不禁苦笑着连连道:“不敢,不敢!姑姑大人,原本是家父母该过来的,因为家父受了杖责,双腿受损,行车坐船都不便利,家母在旁陪着,实在是脱不开身”
曹延华哼了一声。事关侄女的终身,一日不合离,花锦明一日便是自家贵婿,她便把脾气收敛起来,换了正容:“锦明,莫怪当姑姑的发脾气,珍姐儿是我嫡亲侄女,你如今也做了父母,你想想看,若喜哥儿是个姑娘,遇到这种事,你着不着急,上不上火?”
花锦明又是深深一揖,“姑姑是为了珍姐儿。全是锦明的不是。”
曹延华端起茶,放柔了声音,“锦明,昨日你岳父跟你把该说的都说了,姑姑不提大道理,也不提外面的事。珍姐儿这孩子的脾气,姑姑和你岳父比谁都清楚:珍姐儿一出生,就跟着珍姐儿的祖母,后来珍姐儿祖母过世,就有你岳母带着。珍姐儿跟宝哥儿差不多大的时候,你岳母染病,说实话,治是治不好了。”
“因为这个,你岳母对珍姐儿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宝哥儿是男孩子,要继承你岳父的家业,珍姐儿是女孩儿,你岳母生怕珍姐儿吃亏,给珍姐儿置了厚厚的嫁妆,你是知道的。”
花锦明点点头。
曹延华又道:“你岳父是男子,外出游历,读书交际,整日不在内院,珍姐儿日日跟着你岳母,养成骄纵的脾气。你岳父岳母给珍姐儿招女婿的时候,我就说,不求姑爷学富五车,不求姑爷家财万贯,只求姑爷人品端正,性情温和,和珍姐儿合得来,就得了。”
花锦明低下头。
“姑爷,珍姐儿嫁给你,你自己说,是不是过得好好的?就算珍姐儿是个急性子,有不对的时候,和睦的时候总是多过不好的时候吧?”曹延华苦口婆心地,“姑爷,我再问你一句,珍姐儿嫁过去一年就怀了身子,又是个儿子,若不是你家被连累出了事,一件事赶上一件事,待喜哥儿出生,你和珍姐儿是不是安安稳稳恩恩爱爱过一辈子?”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