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铁青。
“静江!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怒斥:“你难道一点恩义都不懂吗!”
“我叫做里见久静,叔叔,我的父亲是里见不乱——从八年前您为了权位将我出让的时候,就是了。”
里见久静依旧平静,语气毫无任何波动,只是平铺直叙的告诉他:“既然已经得到了权位,就请不要再眷恋卖出去的东西了。
事到如今,又何必说恩义这么可笑的东西呢?让我侍奉养父如亲父一样的人,难道不是您么?”
“……”
里见不净咬着牙,青筋从额头上迸起,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时,却终究再没有发怒的力气了。
近乎哀求的那样,轻声问:
“……为何,为何如此无情呢,静江?”
“那么,多有叨扰,在下这就告辞了,叔父。”
久静缓缓起身,躬身道别。
就在离去之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告诉他:“请放心,只要乖乖呆在这里,您不会有事儿的。就当是曾经的儿子对您的最后仁慈吧。”
纸门被拉上了。
那个低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恢复死寂的静室里,里见不净瘫坐在了原地,呆在原地,在没有力气爬起来。
面如死灰。
直到门外脚步声再度响起。
他愣了一下,惊喜的爬起来,推开门冲过去:“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静江,你不会放下亲生……”
在门外,那个被他拽住手腕的女侍从愣在原地,呆滞的看着他。
“不净先、先生……久静大人吩咐我来打扫一下走廊……抱歉,我、我这就走,打扰了……”
她被那一双渐渐狰狞的眼瞳看着,便忍不住慌乱了起来,狼狈的逃走了。
寂静里,里见不净一个人留在原地,神情渐渐扭曲。
“一个两个,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他怒吼,向着空空荡荡的走廊咆哮:“你们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丢人丑事,逃得过别人的眼睛么!”
无人回应。
只有许久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
下定了决心。
逃走。
必须从这个家里逃走才行。
在失去了权势之后,这里已经变成了龙潭虎xue。就连自己曾经的亲生儿子都会将自己弃之如敝履。
他从未曾期望过自己所谓的家人们能够高抬贵手。
下定决心之后,他脚步匆忙的离去。
打通司机的电话。
十分钟后,一辆汽车悄无声息的驶出了后门,消失在夜色里。
“不去京都,我们去三重。”
恢复冷静的里见不净吩咐司机,然后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
幸亏之前他还在另外的地方培植了不少下属,否则这一次不知道还要沦落到多么惨烈的程度。
如今的里见家他待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愿意待在瀛洲。
去三重,然后通过边境中转,改头换面,等过一段日子,让替身打扮成自己的样子去俄联,然后他从深见港直接到美洲去。
在美洲,他还留着一片足够让他东山再起的基业……
反复盘算着计划的每一个步骤,确认不会出现丝毫的瑕疵之后,他浅浅的睡去。很快,却又被惊醒了。
车速突兀的放缓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怎么了?”
“先生,前面好像出了车祸……路封了。”
司机茫然的从窗户里探出头,凝视着不远处的路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瞬间,他的首级就骤然从原本的位置倾斜下去,依靠着一点点皮rou的连接,挂在脖子上,血色喷涌而出。
至死茫然。
里见不净却尖叫出声。
在车窗外,深邃的夜色里,有燃烧的火光浮现。
浑身笼罩在厚重的甲胄中,被血色染红的狰狞武士出现在了车窗之外。肃冷的面甲微微垂落,漠然的双眸俯瞰着不净扭曲的面孔。
手中,太刀缓缓抬起,斩落。
钢铁扭曲哀鸣。
防弹级别的轿车被轻而易举的撕裂了,断成两半。
燃烧的武士迈步向前,一步步的向着瘫软的不净靠拢。面甲之后,那一双眼瞳也燃起了鬼火一样的光,满溢怨恨和狰狞。
“这不可能……这不对……”
不净惊恐的尖叫:“怎么是你!!!明明应该是……”
剑刃斩落。
斩!
这便是里见不净最后所见到的场景。
……
……
槐诗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回到了熟悉的黑暗里。
静谧的沉睡。
只有源质的涟漪回荡在灵魂之中,在迅速增长的天命之中交织,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