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是个没妈的孩子,流浪在边境,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没有什么好结果,为了救搭档还去当了二五仔,自己却时日无多,眼看就要死了,身上却还背着一大笔换不完的贷款,不得不留在象牙之塔做工具人,好不容易请假出去旅游了一趟,回来还要被人拿刀砍。
这样的人生多么的耻辱,多么空洞,多么没有意义。
生老病死,活着真是太痛苦了。
想死。
想要不由自主的……扑到那一柄刀刃前面去,让它畅快淋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好像给武士介错那样,带着最后的尊严斩下他的头颅。
一了百了。
想要……解脱!
当雷蒙德恍悟过来之后,看向槐诗的泪眼就分外的震惊和忌惮:“你从哪儿搞来那么邪门的东西?”
槐诗低头看着手里的刀,想了想:“别人送的,喜欢吗?”
喜欢。
简直喜欢死了。
字面意义上那种,喜欢的想要去死了。
“竟然强迫一个中年人回忆自己的黑历史!”
雷蒙德抬手,竟然不顾两行泪眼,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敢对一个卑微的社畜用这么下流的东西,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么!”
虽然嘴角还带着一丝一如既往的浪笑,可眼神却变得静谧了起来了。
肃静如铁。
毫无疑问,认真了起来。
槐诗想了想,认真的说:“如果有所冒犯的话,我可以道歉。”
“不必,因为你很快就会后悔。”
在热意的笼罩之下,烧成了赤红的雷蒙德咧嘴一笑,鲜血化作雾气,蒸腾而起,瞬间,近在咫尺!
铁光和飓风横扫。
轰鸣迸发。
简直就是一辆愤怒的重型卡车正面撞了过来,裹挟着飓风,将墙壁、阻碍和一切不值得一提的东西统统碾碎。
槐诗整个人向后滑出了十几米,手中的怨憎震荡不休,握刀的虎口崩裂,丝丝缕缕的血色渗出。
可还没完,雷蒙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已经再度扑面而至。
斧戟笔直,向前刺出。
槐诗后仰的身体不可思议的伏低,紧接着,像是随着肌rou的收缩,向着蓄满力的弹簧那样擦着斧戟,向前扑出。
禹步,中平刺!
被缠住了!
遍布倒刺的铁球带着铁链甩出,缠绕在了槐诗的剑刃之上,粗暴拉扯,瞬间爆发的力量带偏剑刃。
雷蒙德一手扶着斧戟,另一只手里竟然摸出了一柄连枷,锁住了这反击的一剑。
在极近的距离中,向着槐诗微笑。
“让你见识一下战争野狗恰饭的技巧!”
伴随着话语,他昂起的脑门,已经好像铁锤那样向前砸出,正中槐诗的脑袋,令他眼前一黑,一度失去了视觉。
但怨憎已经挣脱了束缚,斩碎铁锁,在这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里,只凭借风声的辨别,就斩断了雷蒙德手中的斧戟。
沉重的武器自正中裂成两段。
可当槐诗睁开眼睛的时候,雷蒙德已经从架空教室中抽出了一柄全新的武器,如此熟悉的形制,是和艾弗利如出一辙的条顿大剑!
重剑在手,雷蒙德身上的气息越发凶暴。
燃血状态之下,剑刃高举,向着槐诗的脑门劈下!
“——天降正义!”
钢铁在空中交错,彼此摩擦,迸射出的火花照亮了两人的眼瞳。
飓风呼啸吹过,紧接着,一切又重归静寂。
戛然而止。
槐诗被重剑斩落的右臂落在了地上,但是却并没有如同预想之中那样被劈碎头颅,而贯入了雷蒙德脑门的刀刃却还留在了血与骨之间。
第三回合,胜负已分。
架空教室重置。
可刚刚一瞬的惊险还存留在槐诗的体内,未曾散去。
低估了雷蒙德爆气状态之下的威胁,差点被一套连招带走。
虽然在爆气一样的燃血状态中,速度和力量有了质的提高,可那一套千锤百炼的打击却根本毫无瑕疵。
稳立与不败之地。
最差的结局,不过是同归于尽而已。
如果不是刀锋可以自由伸缩的话,就算是超限状态下自己的速度也根本来不及。
恍然之中,他险些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艾弗利那个老头儿,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非天。
随着重置,雷蒙德再度出现在二十步之外,愉快的扭了扭脖子,轻声感慨:“哎呀,好久没打这么爽了……难得有点兴致,不介意我给你增加一点难度吧?”
“请了。”槐诗点头。
于是,雷蒙德手就在架空教室的预设列表里划拉了起来,没过多久,一整套厚重的盔甲就已经连同他的面孔一起包裹在内。
厚重的铁甲上还存留着刀剑劈斩的痕迹,重叠的血色晕染在上面,变成了黑红